说话间,吴妈把一只小行李箱推到赵安月的面前。
在她诧异的神色之下,老阿姨吞吞吐吐道:“先生让我帮你把东西收拾了一下,他说,他说让你今晚就搬出去……”
随着话音落下的,是窗外一盏破空的闪电,将赵安月惊怔的脸色映照得更加苍白。
“我知道了……”
赵安月心里大抵是有几分明白的。想来沈星野醒了发现自己竟然丢下生病的他,坚持去上课,心里定然极尽了不痛快。
双目失明的人情绪容易燥,喜怒无常的频率也不少。既然他觉得烦,主动让自己远离,也算是一种相对坦诚的明示了。
“可是外面的雨那么大,太太,你要搬到哪里去呢?”吴妈心疼地劝赵安月说,“要不这样,你悄悄到我屋里睡一晚,不出声先生又不会知道的嘛。等明天他气消了,说不定也就——”
“吴妈。”
说话间,楼上一声冷冰冰的男音掷地落下。
沈星野披着睡衣,双手扶在栏杆上。
“你可以选择跟她一块滚。”
“先生,我……”
看着吴妈委屈到泛红的双眼,赵安月摇摇头,小声说让她先回屋去。
楼上楼下的距离,是心与心之间不质问不解释,不坚持也不相信的距离。
赵安月叹了口气,将包里的止咳冲剂拿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药我帮你买好了,记得八小时一次,和温水吃。”
说完,她拎起手里的行李箱,迎着瓢泼的大雨走出门去。
整个过程持续了不到三十秒,沈星野却立在楼梯上足足三分钟。
“赵安月?”
没动静。
“赵安月?!”
她真的走了?沈星野颓然一拳砸在扶手上,三两步滑下楼。他的脚步很不稳,随时都是一副摇摇欲坠的状态。
若是往常,静悄悄站在一旁的赵安月肯定会扑上来扶住他的。
可这一次,她真的不在。
连理由都不问,连解释都没有?以前无论自己怎么发狠怎么闹,她都是哭着求着像条癞皮狗一样不肯离开。
如今……
果然是他妈的外面有狗子了是不是!腰板子硬了,不把自己放眼里了?
沈星野气急败坏地站在客厅里,伸手轻轻拂过桌上的那瓶止咳冲剂。差点有种端起来当酒一饮消愁的冲动——
冲动只一瞬间,他又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