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思瑶该决定何去何从了。她打算在李光辅离开惠东的那个星期六离开马来西亚,也就是说六天后离开。
这样她星期一就能到深圳,然后就可以同他相见。
她内心里感到莫名且难言的愤慨,气得浑身都麻木了。对姐姐她甚至也不愿意倾诉心事。她越来越沉默,让黄思雅受了冷落,于是黄思雅就开始和一个华人女孩亲密交往起来。黄思瑶讨厌女人之间的这种亲昵,觉得那令人窒息,可黄思雅却总是沉溺其中。
黄思瑶的皮肤被晒得黑红漂亮,因为在那个常年如夏的地方实在完全无法避开阳光,后来她索性不打伞了。
她坐在飞机里沉默不语,对窗外的景色也视而不见。
“觉得回惠东去有点无聊,是吧?”看她脸色阴沉,父亲便问她道。
“我还说不准回不回惠东呢。”她脱口而出,黑色的大眼睛凝视着父亲的眼睛。
父亲发灰的眼睛里露出一个社会良知不太明确的人惯有的惊诧来。
“你的意思是你要继续在深圳住上一段时间?”
“不,我的意思是永远不再回惠东了。”
“怎么这么突然?”父亲问。
“我要生孩子了。”
这还是她头一次对别人说这事,似乎标志着她生命的一个转折点。
“你怎么知道?”父亲问。
她笑了:“我怎么不知道!”
“不是张海飞的孩子,那是肯定的喽?”
“不是!是另一个男人的。”黄思瑶开心地逗着他。
“我认识这个人吗?”父亲问。
“不,你从来没见过他。”
沉默了好一阵,父亲才问:“你有什么打算?”
“问题就是我不知道。”
“跟张海飞之间就弥合不了了吗?”
“我想张海飞会要这个孩子的,”黄思瑶说,“上次你跟他谈话后他告诉我,如果我有了孩子他不会介意,条件是我得谨慎行事。”
“在这种情况下,这是他唯一能说的理智话了。既然如此,我想就没什么问题了。”
“何以见得?”黄思瑶凝视着父亲的眼睛问。他的眼睛里透着某种迷惑不安的神情,有时看上去颇像个局促的小男孩,有时又显得阴郁自私,但一般情况下那眼神还是既快活又谨慎的。
“你能送给张海飞一个子嗣,续上他们老张家的香火,让农场有继承人,还有那几个亿的房产。”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