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偷着得意,私底下满足!
怪不得张海飞让这女人俘虏了呢!她对他绝对仰慕,从不动摇,俯首帖耳地为他效劳,任他使唤。也难怪他感到被阿谀奉承着!
黄思瑶听到这两人在长谈,其实大部分时间里是博太在说,她就像《乡村爱情》、《外来媳妇本地郎》和《七十二家房客》等各类肥皂剧的集合。她没完没了地说着大涌村的流言蜚语。她的话比蜚短流长还更甚。
一聊起人们的家长里短来,博太简直胜过任何一本书。她对村里的人都了如指掌,而且对他们的事特别热衷。听她道来,真是精彩,虽然有点掉价儿。
张海飞倾听着,是为自己写作找“素材”,还真听出不少料来。黄思瑶意识到,他的“天分”就在于此:他能天才地利用那些蜚短流长,听的时候可以不动声色。博太一旦“唠唠特瓦萧村”自然就特别热心,干脆就收不住了。她知道的这里发生的那些事儿真是有意思,让她聊起来,能写成十来本书呢。
黄思瑶听她说这些事也听得入迷,但过后总觉得有点掉价儿。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带着猎奇的心态去听。一个人不妨听听别人最隐私的事,但应该对人家的挣扎和倒霉抱以尊重的态度,因为人人都如此,而且应该对此怀有细微、明察的同情心,甚至讽刺也算是一种同情。对我们的生活起决定作用的是我们的同情心释放或收敛的方式。
对了,小说的重要性也在于此,如果处理得当的话。它能影响我们的同情心并将它引入新的天地,也能引导我们的同情心从死亡处收敛回来。因此,如果处理得当,小说可以披露生命中最为隐秘的地带;正是在生命之激情的隐秘地带,敏锐的感觉潮汐在涨落、洗涤和刷新着。
但是小说和流言一样,也能激起虚假的同情,制造虚假的收敛,对人的心理造成机械致命的影响。小说能将最腐朽的感情化为神奇,只要这些感情是符合传统意义的“纯粹感情”。在这种情况下,小说就像流言,最终变得恶劣,而且像流言一样,因为总是昭著地站在天使一边而变得更恶劣。
博太的流言就总是站在天使一边的。“他是个特坏的家伙,可她是个挺好的女人。”她会这么说别人。可黄思瑶甚至从博太的闲言碎语中都能听出,她说的那个好女人不过是个说话讨人喜欢的女人,而那个坏男人则是个脾气不好的老实人。但经过博太正儿八经地一番搬弄是非、错施同情之后,脾气不好的老实人就成了“坏家伙”,甜言蜜语则让她成了个“好女人”。
这样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