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小半月有余,就有人传信儿来说‘黑子’那狗,已经病发死了,死状彘目呲眉,极为恐怖。
细思极恐,所以一段时日没敢出门,每日只去前院儿主殿荣嫔那儿走动走动,听话好生的呆在宫里养腿。
实际上那腿虽是被咬破了皮肉伤的深,但刘太医治疗外伤底子深厚,加之她这具身子也才二十岁,恢复的快,抹了舒痕胶之后,更是没留下什么明显的印记,痛更全然消了。
云天收夏色,木叶动秋声。
风里开始夹杂微微一抹凉意,阴气上升,阳光已成强弩之末,不及盛夏灼烈。
蝉鸣响亮、凄切。
长春宫的小太监们忙着院儿前院儿后的粘蝉,越是粘的急,反而令它们叫的越欢。
小胤祉非要爬树抓蝉,荣嫔怕他摔下来故而不肯,叫人抓了两只放在竹笼子里。
胤祉不能尽情玩耍,哭哭闹闹,越哭越欢,竟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荣嫔哄劝未果,十分头疼,怕小皇子哭哑了嗓子,到时候莫说皇上,太后也要怪罪下来。
景瑜上前,蹲在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小胤祉面前,伸出两只攥紧的拳头,问道:“猜猜德娘娘手里拿的什么?”
大概小孩子分辨敌友全靠天生,平常见着蕙嫔就躲,却素来喜欢这个漂亮可亲的德娘娘。
他圆溜溜的小眼睛水汪汪的望着景瑜,上前掰开德娘娘的手,看看到底攥着什么。
小孩子嘛,就是靠哄呗,无论刁钻淘气还是调皮难搞,熊孩子到她手中,通常会被些旁人看来很幼稚的小把戏哄得乖乖听话。
小孩子嘛,幼稚就对了,怕的就是大人太复杂,忘了什么是单纯,不在一个频道上,自然哄不好小孩子。
景瑜装了一肚子有趣的手指谣儿歌,哄的三阿哥玩的很嗨,转脸就忘了上树抓蝉的事儿。
“不对,是伸这只手。”景瑜掰掰他软嫩的小指头,道:“三只手指头,变成小猫咪!”
胤祉站在炕榻上,景瑜则是与他对立盘腿坐在炕毯上,玩的正欢。
荣嫔在一旁抄经,不时笑着抬头看看这两人。
这会子一抬头,竟见康熙已经悄无声响的进来,站在隔山门旁,也如同她似的,一双凤眸笑弯弯的看着两人。
荣嫔肃目,搁笔欲上前行礼,康熙摆摆手,复又转回脸去,一脸父亲笑的看着这两人。
景瑜觉察有点不对劲儿,回头吓了一跳,见胤祉喊着:“皇阿玛!”张手臂朝他的龙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