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已是晚点十时,连道路两旁的灯光,都显得疲倦而阴暗。
雨还是那么不舍得停下,呈直立式地往下坠落。由蒙蒙细雨到倾盆大雨,滴在房檐上,树梢,路面;落在了她的发梢,她的面颊,每一滴似乎都滴透全身,那道凉,叫冷。
她不知道,她要往哪儿走,怎么走,想去哪儿,但她始终再也不想回去,回到那个对于自己而言,不知道是什么一样的存在关系的地方,听说那是家。
是的,表面的,旁观者们也都这么认为的,这可是她亲自嫁于他家的,出嫁从夫,所以现在的这个地方,不是家是何地?
而她却轻笑,笑自己太幼稚,笑旁人太肤浅。只想尽情淋个痛快,好让自己清醒些,让自己明白,这一切都是有多么糊涂!
“卜小姐,瞿少发话让您回去。”是他的随从,正撑纯黑色伞朝向自己,却有意躲开。
真是可笑啊,三年了,连为他办事的人都明白,她与他只不过是有夫妻之名,无夫妻之实罢了。
然而这还有什么意义呢,一切也不过是场闹剧。
她还是无特定目的地沉默走了好一会儿,他的随从也紧跟在后,一直未有想要离开的念头。
也不是第一次了,她明白,若是她逃走了,他们就算回去也不会再好过的。
忽然停止了行走的步伐:“你走吧,我会回去的,不会让你们为难交不了差。我只是想安静一会儿。”她只是还未想透彻,只是打算将以前的种种都抹杀掉后,再去彻底地过行尸走肉般的生活。
为了那个神志不清的父亲,也为了那个爱财的母亲,还有至今还昏迷不醒的弟弟,呵,才明白自己是有多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