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他做床檐。跑门口端铜盆盆,提炭火盆上水壶,倒热水拧毛巾,殷勤给他擦脸。老卢瞟他两眼,再冷哼两声,心安理得享受。
毛巾放盆中,很狗腿来到床边,想继续解释,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卢母、卢三和一群丫鬟,一窝蜂涌进,卢三喜形于色,卢母直接哭了,跑过来问候:“夫君醒了,佛祖保佑,谢天谢地...”
激动的语无伦次,卢三也嘘寒问暖,老卢虽然虚弱,精神头却不错。武康觉的一个外人,杵在这不合适,悄悄挪步欲溜之大吉。背后马上响起干咳,浓浓警告意味儿,无奈停下脚步,挂谄媚转身。
老卢再干咳两声,中气不足道:“莹娘无需担忧,除了疼痛难忍,并无其他大碍,腹中有些饿,让下人煮米粥把。六娘、三郎留下来,其他人都出去。”
温暖的卧室,只剩老卢一家,武康觉的冷飕飕,后脖颈再淌冷汗。老卢示意他坐床边,刚要开口说句,又捂胸不住干咳。卢三赶紧轻拍后背,六娘送来茶水,鸡飞狗跳的。
咳声停,老卢哎哎两声,看向武康说:“刚才你们谈话时,老夫恢复意识,只是眼皮重睁不开。二郎告诉叔父,刺客抓到了吗,因何暗算老夫,是冲着老夫来的吗?”
武康不禁苦笑,老狐狸明白的狠,知道自己躺枪啦。被敲竹杠在所难免啊,您老想怎么拿捏,尽管出招吧。讪笑着摇摇头,既不开口辩解,也不装傻充愣,姿态放到很低。
老卢很满意,艰难扯出笑意,有气无力道:“老夫今年五十八,做了十二年录事参军事,此次意外受伤,无法继续任职,索性递上辞呈,在家安享晚年罢了。”
武康笑道:“叔父壮的像头牛,可别说丧气话,再干十年没问题。叔父放心,我一定请最好郎中,找最好药材。另外伤你的刺客,崔公已下通缉令,就是掘地三尺,我也得把他挖出来。”
“这不重要...咳咳”,剧烈咳嗽,卢三想劝休息,被摆手制止。老卢看向武康,继续道:“过些时日,老夫写辞呈。二郎对卢家的照顾,叔父铭记在心,按理说该举荐你,只是...”
肉戏来了,武康脸挂温和,静等下文。老卢也不急,东拉西扯:“老夫出身范阳卢氏,表白光鲜,实则艰辛。老夫这脉是旁枝,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能得的家族资源太少。所以老夫,必须给三郎他们谋后路!”
话说的很坚决,武康不置可否,赔着笑说:“我视您给为长辈,也感激您的照顾,有什么吩咐,叔父直说就行。倘若力所能及,武康决不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