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幽影覆盖着一切,时间失去本来的意义,每一刻都似永恒,所有感知在此刻都倍数放大,恶臭的风,潮湿的地面,老鼠的唧唧低鸣声混着爬虫游走的悉悉索索……
难以企及的地方还有滴答水声,唇角似乎变得更加干涸,穆折清用力咽下本就所剩无几得吐沫,缓缓攥紧拳头,酸涩刺耳的开门在此刻响起,四下蓦然亮起火光,昏黄摇曳。
在过去这些光微不足道,为何现在看来是那么的刺眼?
一身囚衣,满身是伤的穆折清蜷缩在牢房角落,看清楚来人是马维其,干涩的喉咙的发不出声音,他只得用力抬起嘴角,用嘲讽的笑来欢迎马维其的到来。
“死到临头,我倒要看看你能笑到几时。”马维其说完,还不够解气,一口唾沫吐在穆折清腹部。
随后,指挥几个狱卒把穆折清押走,绑在一个行刑架上,另几个狱卒抬来一口不大不小的锅。
穆折清抬起自己沉重的眼皮,勉强看清楚了那口大锅里面是什么,是满锅的炭火,和一个烧得滚烫火红的烙铁,不用说也知道,这家伙是用来伺候他穆折清。
马维其走到穆折清面前,猛地一拳揍上去,穆折清脸红肿,嘴角溢血。
“穆折清,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恨你?”马维其认真注视穆折清表情,他想看看穆折清究竟有没有一点点愧疚和悔恨,哪怕有一点,最起码他的酷刑和折磨是有意义。
马维其是名副其实的酷吏,他对酷刑的研究头头是道,几天时间,有名的无名的刑具几乎在穆折清身上用个遍,每个刑具都不足以致命,但是痛苦万分,他就是要穆折清清醒地承受痛苦。
穆折清紧闭双眼,根本没有力气说话,纵然他是铜皮铁骨,也是难熬。
马维其退避一旁,一挥手,一个狱卒往穆折清身上泼去一大桶凉水,凉水渗透他全身的伤口,撕心裂肺的痛使他清醒,这不是普通的凉水,注了盐水。
痛楚已然麻木,这熟悉的酷刑和伤痛,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当了七年鉴鹰司指挥使,风光嚣张了七年,不过是南柯一梦,皇帝不需要他了,一切回到原点,他什么都不曾拥有,唯一相伴不变的,就是这火辣辣地酷刑和伤痛。
“你知道我为什么恨你吗?”马维其用一根荆条挑起穆折清的下巴,确认穆折清已经清醒,再次问道。
“不好意思,我仇人太多,不记得了!”穆折清凌乱的发丝,满脸的血污,说到这话还是那样桀骜不驯。
这样的话成功激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