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瑶颓废了段时间,每天窝在家里,什么也不做。
家里面包的包装,泡面的包装袋,盒装到处都是。
房间里充斥着泡面混杂辣条的味道。
极其难闻。
窗帘拉的很严实,白天的日光照射不进来,晚上家里也不开灯。
不知道的人,会以为这个房间里没有人住。
宁智宸知道,她就在家里。
只是不愿意面对现实。
夏青的死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她承受不了。
每天从监控器上看到她空洞的双眼,行尸走肉般的生活。
他的心钝钝的疼。
夜晚,如果凌瑶走到窗前,往楼下看,会看到黑色的宾利,驾驶座的位置有道明明灭灭的光亮。
第二天,小区的执勤人员经过,会发几句牢骚,谁给这里扔了这么多的烟头。
半个月过去了。
她要等的人没来,她心死了。
凌瑶收拾了几件衣物,在桌上留下张便贴纸跟银行卡,打包了几件衣服离开这座城市。
踏上自己的征途。
宁市,这座城市固然繁华,但却没有值得她留恋的地方。
刚步入初中,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
小女孩大概都会喜欢上长得好看,学习倍棒的男孩。
她也不例外。
直到现在,她依旧记得那段无疾而终的暗恋。
从那之后,她就没有再喜欢上别人。
没有经历,没有时间,更嫌麻烦。
大概前年,她遇到他。
她闯进他的视线,殊不知,他像蒲公英般,种子什么时候在她的领地种下,她都不知道。
公共汽车内,她座在最后面靠窗的位置。
脑海中两人从相识到相恋到订婚的场景如同窗外的风景倒退。
最后定格在他将明晃晃的匕首刺入母亲体内。
脸上有冰凉的液体缓缓流下,凝聚成水珠,贪恋她脸上的温热,迟迟不肯落下。
为何,两人会走到这般田地?
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她凶狠的差点脸上的泪水,恨自己的懦弱。
恨自己心意的相信她。
将她的终生托付到他手里。
最终,失去了自己至亲的人。
恨他么?
她问自己,最终没能找到答案。
她去了瓦戈地山村,去了张马小镇……去了很多地方。
都是些浓重的乡俗气息的地方。
很有特色,她也深受启发。
最终战她选了丽江这座秀丽的地方。
认识了一位叫郝尘睿的男士。
他跟她同是搞服装设计的。
“你是在这里定居么?”
走在林荫大道下,正好遮去了炙热的阳光。
走了许久,她的脸微红,“不是。”
他以为两天的相处时间,她会在不是后面加上她是哪座城市的。
“好吧,那你有理想么?”
理想?
凌瑶望向远处,神情恍惚。
那是个周天,阳光明媚,却不火辣,他们依偎在床上,她枕着他的大腿,她为他理顺头发,每根都会细细的捋顺。
他问,“你的理想是成为知名设计师么?”
“你只说对了一半,那是我的首要理想,其次是成为合格的妻子,母亲。”
“那怎么能作为理想呢?”
她不满,猛地弹座起来,“怎么
不能呢?拥有温馨的家庭就是我的理想。”
“出息。”
他说。
她迟迟不说话,思绪飘荡久远,郝尘睿不急,看着她细腻的脸庞。
脸上纯洁无瑕,好想捏捏。
“我的理想啊,在米兰举办自己的时装秀。”
这是多数设计师的理想吧。
她想,就这么说出来了。
郝尘睿道,“好巧,我也是。”
她只笑笑,不说话。
生活还要继续,她依旧会带着那份思念,好好活下去,好好做自己。
“近水楼台先得月,不如我们去米兰?”
她的笑僵住了,眼睑垂下。
不是没想过,她语言不通……
“我来给你订票。”
“不要。”她想都没想拒绝了。
“为什么?”
他还在找她,如果出国,就会有出入境记录,会被他查到的。
她去堇梅小镇,做的是高铁,刚到地方,肚子疼去了趟厕所,出来后就看到童尧带着人,手里拿着她的照片,挨个人的问。
她看到远处那抹高大的背影,他清瘦的侧脸,胡渣都冒出来了,脸色蜡黄,可能许久都没睡觉吧。
他转身了,她慌忙多开。
躲在卫生间哭的伤心,清理大妈路过,好心安慰她。
她乞求大妈对外面的人说,她出去做了辆南边的公交车离开了。
她眼睁睁的看着他带着人浩浩荡荡的沿途追上去,眼泪再次流淌。
没有办法再在一起了。
她们中间横贯了太多东西,掺杂了太多杂质。
有污点的她,本就失去了站在他身旁的资格,更何况中间还隔了条血河。
看到他,会想起妈妈。
留在他身边,会让她变成消极情绪的傀儡,那样会毁掉她的。
她悄然离开了,为什么还要来找她呢?
“会有记录的。”
郝尘睿了然,“我有办法。”
翌日,天还未亮,凌瑶就被他拽道廖无人烟的地方。
本该郁郁葱葱的小草,早已成了枯草。
“这是哪里?”
“放心,不会把你卖了的。”
他们座上直升机,穿越云霄,到达另一个国度。
郝尘睿很有钱,两人在米兰混的那叫个惨。
跨越千山万水,最后在美国定居。
通过奋斗拼搏,最终创办了小小的工作室。
“田设计师,明天去巴黎学习的事情为什么我不知道?”
郝尘睿表示很生气。
他呶嘴,等着她来哄他。
凌瑶看都没看他,兀自收拾衣物。
“郝大少爷,你再次触犯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郝尘睿才不管她的什么约定,抓住她的手腕,逮着机会就表白,“你忍心丢下我么?丢下小清晨么?”
凌瑶收拾行李的手顿住,搓掉浑身的鸡皮疙瘩,“郝尘睿,你别这幅娘娘腔,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彼时的她,穿着丝质睡衣,极为保守。
“真是的,跟你沟通必须得是具有超强心理的人,不然会被你的声音虐死的。”
郝尘睿瘪嘴,泫泫欲泣。
凌瑶伸手,摆出打住的手势,“你是清晨的干爸,会照顾好她的,对么?况且我只是去一天一夜,顶多后天晚上就到家了。”
“我们跟你一起去吧。”
这时,从门口爬进来小团子。
扎两个小辫子,嘴里
咿咿呀呀的喊着“妈妈,我要粑粑拉。”
凌清晨,是她的女儿。
两年前,她还在丽江,大姨妈几月没造访,期初她以为是前段时间心情抑郁,导致内分泌失调,没在意。
后来小腹鼓胀起来,她才隐隐察觉到不对劲。
她怀孕了,孩子毋庸置疑。
落户在她跟郝尘睿的户口上。
名义上他们是夫妻,清晨是两人的女儿,实际上她们井水不犯河水,只是生活在一起,共同照顾清晨。
她对他,只有亏欠。
感情上,她给不了他任何回应,唯有在事业路上,给予他自己最大的力量。
去巴黎学习,也是为了公司以后更好的发展。
服装行业崛起也快,衰败也快。
她不想他们二人的心血付诸东流。
守护公司心切。
她要迅速成长起来,加速脚步。
不能浪费分秒。
“清晨就交给你了,我还要收拾东西呢。”
凌瑶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道。
“她是你女儿,你不对她负责么?”
“你还是她爸呢!”
郝尘睿很想反驳,可她也说的没错,硬是被她的话噎的差点背过气去。
“好好,凌瑶,你有本事。”
她确实有本事,没本事会跟他白手起家。
“好了,跟清晨在家乖乖的,回来我给你们带礼物。”
礼物?
郝尘睿双眼放光,仍旧板着脸,“哼,谁稀罕你的礼物?”
转瞬,他的神情谄媚,讨好的凑近她,“礼物我不需要,以身相许我很乐意。”
呵呵哒……
凌瑶笑嘻嘻的将他的身子转了一百八十度,背对她,往后撤离了半米。
伸腿,郝尘睿的屁月殳上留下个脚印。
毕竟他怀里好有个小团子,她也没用多大力气。
郝尘睿哀嚎两声,引来清晨的银铃般的笑声。
她跟他都笑了,因为她的笑容。
“行了,你快带她去厕所,等会拉你衣服上,把我作品搞烂了,小心我撕你。”
那是自然,她为他做的衣服不多。
每件都被他小心翼翼的呵护着。
“知道的,晨晨,我们去上厕所咯。”
郝尘睿嘴巴凑过去就像亲她的脸颊。
小孩子绵软绵软,肉嘟嘟的脸颊让人没任何免疫力。
他更是深陷其中。
“不要,我要妈妈。”
郝尘睿桑心了,灵动的双眼回眸,可怜兮兮的像被抛弃了似的。
夜晚,她跟清晨躺在床上,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不带她。
心里有些涩涩的,舍不得她。
担心她会不会不习惯,会不会苦恼,吃饭睡觉的问题。
整晚,她都没入睡,趴在她的小床上,静静的看着她酣睡的脸颊。
郝尘睿说,清晨的眉眼像她,为何她觉得,是像他呢!
又想起他了。
凌瑶起身,站在窗口,拨开窗帘,抬头仰望星空。
夜空星星朗朗,不知道国内的天空有没有这么多星星。
天光初现,她伏低身子,亲吻晨晨圆润饱满的额头。
“宝贝,妈妈今晚不回来,你要乖乖呆在家里,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妈妈爱你。”
她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