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在那样的地方，身后多少都会有为他效死的人。
她什么都不怕，就怕那些亡命的人。
什么牵挂都没有，肝脑涂地的，攻击性很大。
宁智宸拍了拍她的手，让她放心，他做事有分寸，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境地的。
以前为了找到她不会，以后为了陪她生活更不会。
“你休息下吧，我下去看看二叔。”
凌瑶乖顺的点头，在他专属的床上躺下。
不知是不是换了床的缘故，还是心里有了牵挂担忧。
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
梦里，宁智宸被人满街追杀，她就只能袖手旁观，眼睁睁的看着他从自己身体里穿过，她的身体变得透明，然后再度恢复原状。
她惊惧的叫喊着，不管她怎样呐喊，都没人来帮他。
她眼睁睁的看着宁智宸跟人血拼，最后倒在血泊之中。
他睁着血红的眼睛，看着她的方向。
嘴里呢喃着什么。
她悲痛的咆哮出声，从梦中惊醒。
凌瑶坐在床边，惊魂未定的喘着粗气。
她迅速拿起手机，点开百度，点开周易解梦，花了点小钱让大师为她解梦。
只要梦解开了，他就不会有危险。
“你醒了？”
宁智宸上前，从她手里抽走手机，嗔怪的蹙眉。
“刚睁开眼睛就看手机，习惯不好。”
他手里端着牛奶，喂她喝下后也跟着躺在她身侧。
“刚才二叔找了个阴阳师，说这两天最适宜订婚了，二叔让我跟你商量，让两家人先见个面，我给拒了。”
家人？
凌瑶微微笑，笑容牵强，“我妈妈还没有消息。”
在她还没找到前，她不想草草结婚。
她欲言又止，搂着他的胳膊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再度闭上眼睛。
“再等等，好么？”
闭上眼睛，就能遮住眼底的落寞了。
宁智宸顺着她的秀发，贪恋的闻着她的发香。
“很抱歉，这两天我可能会很忙，等事情落定后，我带你出去走走。”
凌瑶无声的点头，噩梦过后，情绪低落，不想说话。
傍晚，凌瑶提出去外散步消食。
二叔以为宁智宸走了，她不好意思跟他这个老头待在一起，就让她去了。
独自走在小道上，任由冰凉的风呼呼从耳边吹过。
耳朵传来被割裂的痛感，她毫无所感，依旧双目无神的往前走。
突然，她看到远处有个霓虹灯，亮闪亮闪的。
隐隐戳戳能看出字体的形态。
似乎是疗养院。
鬼使神差的，她朝那个方向走去。
好像迷途的孩子看到了光明般，执着的奔着那束光亮。
路上总会有些绊脚石。
而她，就被绊住了。
周围黑洞洞的，只有她脚下的地方被手电筒照亮。
她跟疗养院之间，被河流阻隔。
站在河坝上，她远远的看着那个地方，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想要去那个地方看看。
可能潜意识里认为妈妈会被他们关在那里面吧。
宁市的疗养院，精神病院，还有敬老院，她都找过了。
次次期望而去，失望而归。
她都不抱任何希望了，可在看到这里的疗养院，期望的心情再度席卷而来。
明天，她定要去那个地方。
凌瑶坚定的眺望着‘疗养院’三个大字，刚转身就懵了。
黑咕隆咚的夜，周遭漆黑，来时的路都不知道是哪个方向。
凌瑶有些惊慌，陌生的地方，存在未知的危险。
她点开宁智宸的通讯录，直接拨了过去。
在这个地方，她只有他。
宁智宸电话接的很快，电话刚接通，凌瑶就被他噼里啪啦一通问。
“你怎么出去了？你现在在哪里？是不是迷路了？不要害怕，周围有什么你告诉我。”
他着急关切的声音，在这个冰冷的冬夜显得尤为温暖。
沁人心脾。
凌瑶突然感觉，这个冬天没有像往常那样寒冷。
因为她，有他。
她将周围的环境叙述给他，宁智宸也没告诉她，他什么时候到。
不过两三分钟，她正对面有两束车灯照过来。
由远及近，很快在她面前停下。
凌瑶看不太真切，只看到两侧车门都打开，接着有几个人影上前，掳着她往车里塞去。
凌瑶吓得尖叫。
在这个冬夜的星空下，没有人应声。
电话一直通着，宁智宸听到她的叫声，魂都没有了。
脚下的油门一踩到底，恨不得把它踩到地底下。
凌瑶被塞进车里，还没座好就被封嘴。
反手绑着她的手。
他们的力气很大，凌瑶感觉手被勒的生疼，皮肉被割开。
她呜呜的发出惊恐的声音，努力的看清他们每个人的样貌。
车速极快，一路颠簸。
车子行驶了很长的时间，所过之处没有路灯照明，没有指示牌告知方向，地理位置。
凌瑶心里默默记下，司机方向盘往左打多少圈，大概行驶多久，往右打了多少圈，路程多少。
心里默默的计算着时间，以及路程。
这个时候，她要冷静，不能失了分寸。
否则，谁也救不了她。
她不断地告诫自己要冷静，要冷静，又计算着时间，路程。
以至于车停下的时候，她大脑高速运转，突然被人卡住不让动弹，嗡嗡的响。
她任由那两人架着她的胳膊，毫不怜惜的扔到地上。
剧烈的疼痛让她像虾米般弓起身子。
哒哒……
锃亮的皮鞋在她身前站定，邪肆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宁智宸的女人么？有几分胆识。”
是他？
秦芳当初迷晕她，把她送到胡同里的夜场。
她从他手下拼命的逃出来，遇到宁智宸。
那段时间，她刻意的忘记，甚至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咣当咣当……
高跟鞋发出清脆的声音，在这个空荡的地方尤为响亮。
“爷，你怎么下车了？”
女人故作娇媚的声音听着就让人作呕。
“外面冷，披个大衣？”
凌瑶忍不住胃里的翻腾，晚饭吃的东西差点吐出来。
她的举动惹恼了男人身旁的女人。
她娇嗔道，“爷，你看她？”
男人至始至终都没理会她。
凌瑶低头，感觉头顶的那道视线就没离开过。
此刻的她很恐惧，害怕他认出自己，同时害怕他对她实施凌辱。
再次落到他手里，没有那么多好运让她逃跑。
凌瑶丧气的蜷缩成一团。
“她怎么了？”
皮鞋‘咣咣’两声响，转了个方向。
应该是对着那两个抓她的人。
凌瑶眯着眼睛，偷瞄。
“不知道。”
“不知道？”男人的声音低沉，透着无言的威慑力。
“对不起，爷，是我们照看不周。”
男人冷哼一声，在她肚子上踢了两下，他身旁的女人立即蹲下，拿出手帕擦去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能从我手下逃走的女人，你是第一个。”
凌瑶咯噔一声，清楚的听到心弦崩断的声音。
“能在我眼前呕吐的女人，你是第一个。”
她屏息，不知他要做什么，所有感官都处于警惕，随时做好防御准备。
“能让我费心去抓的女人，你还是第一个。”
“爷！”女人似乎不满男人口中连续的‘第一个’，亦或是不满男人多看了她两眼，又或者不满男人从始至终没有理会她。
声音更加娇媚，酥软，看脚位，应该都快挂在男人身上了吧。
“你占据了我那么多的第一次，我有哪点是你的第一次么？”
凌瑶暗唾声‘变态’。
躺在地上不吭声。
男人冷嗤，蹲下身，“你再次占据了我的第一次呢！”
邪肆的声音令凌瑶浑身打颤。
“你想做什么？是秦芳指使你的？”
听到她声音，男人终于笑了。
笑意不达眼底，甚至是冰冷的。
凌瑶警惕的盯着她，“不是秦芳。”
如果是秦芳，他在听到她说出秦芳名字的时候眼睛里必定闪过情绪，可显然，并没有。
反而仰头大笑，笑声冰冷。
他的猜测，是错的。
“你是谁？”
她并没有仇家，若说有，就是视她为仇人的夜莺。
算上她的儿女们。
凌羽？
凌瑶猛地惊住，凌羽在凌家发生变故的时候就消失不见。
没有踪迹。
刚才女声，好生熟悉。
她不敢抬眸，如果真的是凌羽……
她不敢想象她会遭遇什么。
“你是第一个直接问我名字的人！”
呕死！
答非所问，这人不是有精神病就是神经病。
“你喜欢亿万么？”
夜亿万？？
他就是夜亿万？
凌瑶眯眸，仔细的看他。
白天宁智宸给她看的是夜亿万头染酒红色，身着古惑仔，活脱脱的地痞流氓。
在她眼前的，是栗色短发，裁剪得体的黑西装。
完全就是两个人，不怪她刚才没有发现。
他绑她，是为了利用她牵制宁智宸吧。
凌瑶瞬间想到他的目的。
“爷，你不是说今晚要擒住宁智宸么？为什么是个女人？”
女人再度开口，凌瑶仔细的辨别她的声音。
她故作娇媚，嗲嗲的声音还真的很难分辨。
“游戏刚开始，凌瑶，我们慢慢玩！”
完了完了！
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凌瑶？”
尖锐的声音响彻方圆五里的夜空。
夜亿万低吼道，“鬼喊什么？给我滚回车里呆着去。”
凌羽不动，恨恨的盯着地上的人，“爷，她是我姐姐，你打算把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