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欢喜眼前一片漆黑,她眨了眨眼,最终乖顺地闭了眼,他似乎很喜欢遮住她的眼睛。
她问过楚如斯为什么,那人则是色·情地匍匐在她的耳边,带着低沉的笑——太勾人了,会出事的。
他们刚才干柴烈火的,他怜爱她淋了雨才收了心思,她刚才看他一眼,该不会又勾起他的兴致了吧?
脸上一红,忍不住咬了咬下唇。
楚如斯看着怀里小女人的情态,喉结动了动,哪怕是无意识的,都再勾人不过了。
她被他蒙了眼,对于声音更加敏锐,自然是听见了他的欲动,害羞地低下头,脸都埋进他的胸膛里:“好吧,帝匠你进得来,其实也算是正常。不过,帝匠那么大,你第一次来,又下着雨,你怎么找到我在哪里?”
他风轻云淡地扯谎:“有导航。”
她问的不是这个啦:“我问的是,你怎么知道我的教学楼在哪里?我明明只告诉你,我在教室。”
不是她吹,帝匠的教学楼起码有三十三栋教学楼,楚如斯怎么会准确无误地找到她所处的那一栋?
楚如斯:“……”这个问题,他还真是没考虑过,他身为帝匠的学生,当然知道校花曲花姿是哪个班的。
他忍不住咬了咬后牙槽,他都说许欢喜敏锐得不得了,一点都不好应付,现场编理由真的是很考验双商啊。
“嗯,其实很容易解释,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当然不想惊动你。”他顿了顿,早就有了说辞:“进校门之前,我请教官抽了支烟,打听了一下,你们七位仙女莅临学校,又带着摄影团队,他知道你们在哪里。”
许欢喜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在男人的胸膛上画圈圈,好像也说得通,但是她的困惑不只这些:“我还有问题。”
他舔了舔唇角,许欢喜该改名叫做‘十万个为什么’了:“问,老婆问到,我不会答,也必须能编。”
她不轻不重地垂了一下:“没有啦,说得人家好像在审你一样,我只是好奇而已。你怎么知道帝匠附近有海堤路,还知道海提路里有片红树林,安静人少,最适合野鸳鸯约会?”
楚如斯泄愤一样揉乱许欢喜的长发,白色的毛巾和黑色的发丝看上去特别合谐:“……”她总是能问出那些让人哑口无言的细节,他本人生活过的地方,他怎么可能不熟悉。
几乎是下意识地把车开去她所在的教学楼,开进这人迹罕至的小树林里。
现在,他怎么知道怎么解释?!
他仰头盯着车顶,脑子放空:“喝醉的时候,听姜力说过他的青春往事,他一副花花蝴蝶的样子,高中就开始祸害姑娘了。”
他说完,内心也发虚,说实话,姜力虽然是一副花花蝴蝶的样子,但是这些年也的确没什么女朋友,说不定压根不知道这帝匠的约会圣地。
没办法,反正锅只能让沈让跟姜力背着了。
许欢喜抓着男人的衬衫的第二颗纽扣把玩,好吧好吧,好像也说得通,可能是她疑神疑鬼了吧。
许欢喜心里一虚,忍不住将楚如斯抱得更紧些,这样子似乎不太好吧,她居然在楚如斯的怀里,想起别的男人。
可是,来到这小树林,她还是触不及防地想起来了。
其实,她有时候会想,生下诺诺,会不会是因为欠薛惊云不少。
……
那大概是高三的事情了吧。
仔细想一想,应该是薛惊云替她顶了‘多媒体教室看黄片’的锅之后发生的事情。
她那段日子,已经脱离了七仙女,每天都躲在图书馆准备高考,看书,发呆,打发时间,那段时间里,她实在是太无聊了,自学了花艺跟化妆美学。
高考前夕。晚自习中。
曲花姿突然给她发了求救消息,哭着求她带一套衣服去接她。
而且是单独一人过去。
她不知道曲花姿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听起来似乎很隐蔽、很紧急。
而且,很危险!
要她半夜脱离学校控制,跑到红树林,谁知道会出什么事。
但她心底里是无比感恩曲花姿的,而且身边那么多人,唯独就找了她,她有一种迷之重担,更不好辜负曲花姿的信任。
所以她当时就编了谎言、请了假、爬了墙,偷偷摸摸地溜到红树林。
当时正是夜晚,海堤路静悄悄的,红树林里似乎一个人都没有。
她抱着曲花姿的备用校服,忽然觉得有些心慌慌,这种夜深人静,孤身一人,突然冒出个坏人或者鬼怪什么的,也没有人救得了她啊。
她一个人徘徊在树影婆娑、海风呼啸的红树林,试探性地喊了一句:“花姿?曲花姿?”
回应她的,依旧是呼啸的海风。
她试着往红树林的深处走去,周围都是黑漆漆的,她一步一步的深入,几乎都看不清楚前边。
忽然,前方出现了细微的光亮,像是手机发出来的光。
她似乎听到了曲花姿细微的声音,似乎和着海风在颤抖:“在这,我在这……”
许欢喜本来就急得不得了,一听到曲花姿的声音,越发地担心她,小跑着过去:“花姿,我现在过去,你别怕……呀!”
她跑得太急,而红树林又太荒凉,越靠近海边就越是坑坑洼洼.
她越发地接近曲花姿,就跑得越快,忽然踩空了一脚,眼见就要栽了下来,她下意识地惊叫出声。
蓦地,黑暗中伸出一只手,稳稳地将她扶住。
关键是……那只手上,温热粘稠又濡湿,似乎有什么液体正在往外冒。
似乎……有种血腥味。
这种安静的环境,四周像是蛰伏着危险,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就像是杀人魔一样。
换成别人,早就落荒而逃。
但是,她又挺大胆的,因为不怕死,所以当时比较淡定,再加上那人伸手扶了她一把,感觉不算坏。
她仰起头,红树林里黑漆漆的,压根看不清眼前的人,她下意识地想抽回自己的手,还特别礼貌地道谢:“谢谢你啊。”
“不用,我带你过去。”男生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寂寂的红树林里回旋。
她准备抽出的手忽然顿住,任由男生宽厚的大手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