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当你死了。”许欢喜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她现在不想看到楚如斯,一点都不想!
骗子!骗了她的感情,还骗了她的身子!
楚如斯很想直接追上去,但是他最终停下来脚步。
或者应该给许欢喜一些适应的时间吧,等她冷静下来,也许两个人就可以好好谈一谈了。
她是个冷静又聪慧的人,肯定能感受到他的真意。
他心中虽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可却是充满希望,因为他知道两个人之间是有感情基础的。
而为了这份所谓的感情基础,他堂堂一个大总裁,卑躬屈膝去当一个小白脸——
欢喜,你可知其中情深?
……
迷离的灯光里,是有钱世家的铺张浪费。
许欢喜毫不犹豫地走出了酒庄,今天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所有的服装和造型都已经搞定了。
她本想留下来收尾的,但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她的心情已经乱得一团糟,跟本没有工作状态,于是交代了一声就离开了。
……
一边是高朋满座、酒香绕绕,另一边是形单影只、路途凄凄。
两个人好不容易产生交集的世界,终于渐行渐远。
此生,只愿山水不相逢。
……
许欢喜回到家里,老祖宗正在树下纳凉,而许一诺则是不知道在房间里捯饬什么。
她有气无力地打招呼后,就躺尸一般倒在床上。
可是她的房间满满都是楚如斯的存在,旁边有一张特别为他添置的大床——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空置的,那个人特别喜欢死皮赖脸地爬上她的床。
而她现在躺着的这张床,上面还残留着楚如斯的味道,他的笑、他的闹、他的呵护、他的拥抱……
满脑子都是他!
许欢喜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眼眶泛红,即使即将二十七岁,心如止水,但是她不过是个第二次谈恋爱的傻瓜而已。
夜色又深沉了些许,许欢喜模模糊糊地睡过去。
她今天可以说非常累了。
要给楚星云这种百般挑剔还不讲理的人服务,还不小心抽出了中场休息,陪楚如斯折腾到下不了床。
她是第二次经历完整的床笫之事,再加上药性,几乎是停不下来一样,她腰酸背痛腿发抖。
正当她睡得迷糊的时候,敲门的声音无间断地响起,似乎很着急的模样。
许欢喜被吵醒的时候相当生气,但是还是要压抑着自己的脾气——这个时候来敲门的不是老祖宗就是许一诺。无论是谁都是她的家人,即使她心情再差再差,她也不会让家里人不舒服的。
打开门,是老祖宗。
“欢喜啊,都这么晚了,如斯怎么还不回来?会不会是在路上遇到劫色的人啊,你看我们家如斯长得细皮嫩肉的,该不会已经惨遭毒手了……”老祖宗也不知道被楚如斯用什么收买了,对这个孙婿是分外满意的。
许欢喜头疼地看着老祖宗张张合合的唇,向老天发誓,她晚归就没见她奶奶这么着急过,可能她真的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吧。
关于楚如斯真实的身份,到底要不要告诉奶奶呢?
老祖宗看自家孙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整得跟上坟一样,心里不安更加浓重:“如斯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奶奶心脏不好,你别吓奶奶啊。”
许欢喜握紧门框,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奶奶,如斯已经回家了。”
他回到那个富丽堂皇的家里,从此跟她许欢喜,再无瓜葛。
已经回来了吗?老祖宗松了一口气,不满地抱怨着:“如斯在房间里吗?让他出来见我,这孩子一向懂礼貌,回来怎么可能不跟我说一声呢?我刚才做了个噩梦,梦见如斯跟我说再见,诶,吓得我……”
许欢喜无力地扯了扯嘴角,心里绞痛,老人家的直觉一般都该死的准极了。
但是,楚如斯的事情她依旧要先瞒下来。
只有等她自己消化了这个消息,才能说出来跟家人一起承担:“奶奶,他自己也有家的,有自己的亲人。”
老祖宗了然地点头,嘴里依旧絮絮叨叨。
“前阵子不是说他跟家里闹矛盾吗?现在愿意回家住了,和好了就好。”
“诶,既然你跟如斯结婚了,他准备什么时候介绍你给他的家人认识啊?”
“希望他们家不会嫌弃我们家吧,毕竟你未婚先孕是事实,当初我就叫你放弃……”
意识到许欢喜的脸色变得难看,老祖宗赶紧转换了话题:“诶,不说了,不过我知道如斯是个好孩子,他会善待于你的。”
老祖宗知道,她的话触及了许欢喜的禁忌。
八年前,得知许欢喜怀孕,她是一百个不同意她生下来,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十八岁怀孕,十九岁生孩子像什么话啊!
可是欢喜却说了,这是那个人留在世界上最后的东西了,所以即使再难,她也要生下来。
于是,凭着一腔孤勇,许欢喜生下了许一诺。
当然,现在也没什么不好,欢喜是个坚强的母亲,知性魅力,而许一诺是个冷静乖巧的小大人,一家人和和乐乐。
只是曾经走过的路太苦,为了这个孩子,欢喜放弃了很多属于青春年华的美好。
想到这,老祖宗忍不住叹息。
许欢喜垂下眼眸,楚如斯会怎么待她,她没兴趣,只求那个人放过她。
她的生活已经伤痕累累,恐怕是没什么力气继续爱了:“奶奶,你别担心了,早点休息吧。”
老祖宗察觉出了孙女的异样,张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转身走了。孙女不爱跟她说,她总不能撬开孙女的嘴吧。
大概是小两口吵架了吧,会好的,只要心里有爱,一切都会好的。
老人家慢悠悠地想着,此生无烦恼。
……
第二天一早,阳光明媚。
许欢喜按时起床,今天没有人给做早餐了,她需要亲自动手。
她历经生活磨砺,下厨对于她而言,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然而心神不宁,被滚油灼伤了手,用凉水止痛的时候,忍不住发呆。
习惯了。
习惯了那个人在。
不过没关系,她会慢慢忘记的。
许一诺睡眼惺忪地推开房间门,看到许欢喜在厨房的身影。
妈咪形单影只,他却忽而有些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