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友终归江湖过客,真名实姓,人皆不通。”
五鹿浑见李四友已然瞧穿其心内疑窦,面上不由得有些个讪讪之色。唇角一勾,躬身施揖道:“小子无才,妄加悬度,此处先给前辈赔罪了。”
李四友见状,广袖一挥,口内连连念叨着“小老儿何尝怪罪”,正自说着,又再起身,踱步回了桌前,自顾自斟了满盏,一口饮尽,后则一拢披发,沉声自道:“想来,方才那些消息,尊驾皆得之于宋楼奶奶之口?”
五鹿浑闻声微怔,心内盘算着到底该应个“是”还是“不是”。思忖少时,也无长策,将心一横,颊上一黯,颔首轻叹,“自是宋楼奶奶快言快语。想其当日提及此事,端的是义愤填膺,捶胸顿足;呼当今钜燕国主为贼子,指其先夫同楚老将军古老王爷为乱魁,斥其鱼肉国君,蒙蔽百姓,实当下至阿鼻地狱受苦,永不超生。”
李四友哼笑两回,却是未置可否,举目往屋外一探,转而又进了盏酒,咂摸咂摸口唇,探手将须上淋漓滴酒捋开了去。
“阁下既知小老儿来历,怎好单掩了自家来处,偏将小老儿蒙在鼓里?”
五鹿浑闻声,颊上一红,眨眉三番,摆手应道:“在下早言,我不过江湖小儿,姓祝名掩;至于师父之名,师门之号,在下实是羞于启口,免得言行辱没门庭。”
“你既这般微不足道,小老儿是不是该疑一疑你裹挟天子、慴服宋楼之辞?”
五鹿浑一听,两指又将那烟萝针紧了紧,然则其面皮颈肉却是一松,口齿大开,四靥齐现。
“常言道,疑心起,暗鬼生。销磨楼主尽可不信在下之言,到时暗鬼一出,勾得了在下的魂,怕也夺得了钜燕国主的命。我一无名之辈,无从顾命,本就是捱得一时算一时;若是此回避无可避,非得就死,且与一国之主同赴阴司便了,如此福泽,求之难得,诚为荣幸,倒是在下祖坟冒了青烟了。”
李四友闻声,膺内实在憋闷,喉头隆隆作响,呼的一声,侧颊自往一边啐了口浓痰,后则自行努了努嘴,将颊肉翻卷个两回,探手再捉了块黄雀酢,吃吃笑道:“本为杯盘之地,何作干戈之场?”
五鹿浑见状,心下稍见得意,齿牙一并,候个半刻,眉头一挑,又再言道:“前辈心忧亲子,挂怀社稷,在下感同身受。此一回,祝某实是鼠钻幸穴、狐假权门,这方籍着宋楼奶奶一臂之助,来得此处同前辈相会。旁的细枝末节,在下也是知之无多,只可告知前辈,有人拿了宋楼容欢公子,又于钜燕宫内设了埋伏,在下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