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汇成一条暗河,河水清澈却不生鱼虾,汩汩流淌着,直往山洞更内的黑暗。
眼下,这条暗河,成了向前的唯一通路。五鹿浑同宋又谷对视一面,不敢稍加松懈,高举着火折子,趟着腿弓着脚,小心翼翼顺着河水再往内去。
又行半柱香功夫,河水已至二人膝窝。
五鹿浑多添了小心,仔细宝贝着掌中一丝光亮,瞧见身前半丈远处,有山石倒坠,形似笋,色如乳,石尖距水面仅留两尺一线。五鹿浑回眸,冲宋又谷示意,后则蜷了背,将火折子拢在膺前,整个人自腰际打横翻折,似将脊筋拗断,上身与水面相平,一步步挪着,徐缓通过那垂石阻碍。
方过关卡,目前陡有光明乍现。
五鹿浑同宋又谷瞧着面前景象,无不是口唇开张,瞠目结舌,胸前宛若敲锣擂鼓,咣咣响个不停。
此一处,乃是山洞尽头,开阔异常。
那暗河汇聚,形成个同寻常屋舍差不多宽窄的镜湖。一道白光如昼,也不知是自哪里打进洞内,直映得四下通彻,煌煌如列明烛,令方自幽暗通道中崎岖行来的二人更感恍惚。
细细辨来,此一处:薜荔依墙,莓苔漫地;怪石叠叠,湖水粼粼。外面是妒花天气,内里是无风无雨。这个密洞哪里是什么无间阿鼻,分明是雪山贮春之所、天上洞府极乐方是。
宋又谷径自呆愣,没的提防,陡听得身后一阵吱吱乱叫,还未回神,便感肩背伏上一物,两臂紧勾宋又谷脖颈。白毛寸长,胳臂上筋肉鼓鼓——这家伙,不是那温泉遁逃的雪山白猴,能是何物?
“母猴子,母猴子!”宋又谷尖叫两回,迈步便往前去,边行边使力将那白猴自身后扯落,往前一掷,单掌一抬,哆哆嗦嗦的,正待发作,却又听得一声怪叫,自活湖边沿一巨石后传来,尖破山壁,响遏流纹,其声长利,久盈两耳。
宋又谷同五鹿浑递个眼风,二人齐齐上前,小心戒备着,试探行了十数步,待至跟前,方见那几有两丈高的巨石下部,露出数条铁链,每根都有孩童手腕粗细,其上多是斑斑锈迹,相互缠绕着,说不出的阴森可怖,只消看看,已生惧意。
二人止步,踮脚探头,欲将那巨石后所藏瞧个明白。未料得,迅指之间,伴随一声长喝,巨石后陡地飞出一物,似是人形,展臂扑向五鹿浑同宋又谷二人,恰如黑云压面,已然夺了此战先机。
宋又谷目眦几裂,浑身气力凝于足尖,一掌紧扯身侧五鹿浑,一掌攥着折扇不撒手,倏的一声,退出三丈远,再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