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术台上,时间便是生命,一分一秒都是那样弥足珍贵。
助理穿着一身蓝色隔菌服紧忙用对讲机通知血库的看管人员,随后他隔着口罩深深吸了口气,继续擦拭着南醉生伤口处的血液。那颗罪恶的子弹被丢弃在浸满清水的托盘里,鲜红恶艳的血液丝丝缕缕的融化在水中,被鲜血染红的子弹像极了恶魔之眼。
断裂的神经整整接了一个小时,权威医师们在高强度的手术过程中避不可免的出现头痛状况,他们咬牙强忍着晕眩头痛的感觉,将南醉生心口处断裂的神经尽数修补好后,紧忙缝合好全部的伤口。
南醉生单薄脆弱的躺在手术台上,手术台上冰冷极了,也空旷至极。她感觉自己的身上似乎插满了医疗器械,在血肉里翻搅不停的尖锐物体也正在慢慢抽离。
结束了吗?
迷迷糊糊之中,南醉生难掩困倦的缓缓阖上墨眸。
她感觉自己好累好累,仿佛有什么东西忽然间在体内断裂了,尽管她拼尽全力的想要挽留那种断裂的存在,但是依旧敌不过逐渐失去生机的孱弱身躯。南醉生阖上墨眸静静感受着周围的存在,她似乎听见了医师们紧张急促的呼吸声,以及助理急迫惊慌的呼唤声。
他们为什么忽然间会这样惊慌恐惧呢?
唔……好像有人在呼唤自己。
呼唤自己……不要沉睡。
没错,我不能沉睡,手术室外还有南浮生,我的哥哥陪伴着我,等待着我。所以南醉生,你要坚持下去,绝对不能陷入沉睡。
南醉生难掩痛苦的轻蹙黛眉,险些趋于一条直线的心电图再次有了高低不平的起伏。看见仪器上重新起伏不定的心电图,助理紧忙颤抖着双手取出南醉生口中的软巾,软巾上浸染着浅淡的血迹,明明没有血液那样鲜红浓稠,但是却依旧让助理红了眼眶。
手术过程中无疑是惊险万分的,谁也猜不到南醉生孱弱的身躯究竟能不能坚持到最后,当几名护士匆匆运输来血袋送往手术室门前时,南浮生红着眼睛狠狠的瞪向他们,将他们惊骇的连连后退。
眼前俊美无俦的男子悄无声息间宛若存在于人世的恶魔,他红着眼睛阴冷暴躁的瞪视着那几名护士,目光死死的盯着接受血袋和逐渐打开的无菌通道。如果不是那条通道只能容纳血袋通过,南浮生会立刻失去理智的冲进手术室内。
耳畔处的哀鸣不知何时居然渐渐消失,这种消失并不寓意着一个好兆头,相反的,南浮生感受到了深刻到极致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