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相看。”
她扣上青瓷茶盏,为少年亲手倾倒的香茗早已散尽云雾,唯余下微冷的澄碧茶水清晰的倒映出亭顶的雕梁画栋:“不过我的伤势已然如此,若是取出那颗子弹,则会牵一发而动全身,恐怕手术还未结束我便要冰冷在手术台上了。”
“不尽然。”许深笑意悠然。
“何出此言?”南醉生缓缓抬眸。
“就是,醉生的伤势连我父亲都束手无策,而且那颗子弹十分靠近心脏,若是贸然手术取出的话,很容易出现心脏停止跳动的危险情况,再加上醉生自幼便体弱多病,根本撑不住在手术台上煎熬的时间!”西余生端坐在石桌边缘,静静聆听了许久终于忍不住插言道。
柔白色的雪纺裙摆被她掬在掌心,随即又再次迤逦委地,沾染上灰尘污迹。
亭外的垂柳娉婷柔袅的伫立在云雨中,几缕碧色丝绦随风翩跹,顺着朱红漆柱斜斜着轻拂过长椅,随后优美缱绻的垂落在凉亭内。
许深闻言淡然一笑:“我并没有说,此行前来是为了规劝大小姐做手术的。”
“那你是为了什么?看美女吗?”北浪生意有所指,抬眸声线冰冷的质问道。
华丽至极的容颜微微蹙起,许深抬眸不轻不重的瞥了北浪生一眼,对他毫不客气的质问话语充耳不闻:“大小姐,如果您愿意的话,我想邀请您前往我家中一趟。只需小住一段时间,许深便可保证为您除去体内那颗后顾之忧。”
刺绣着淡粉色莲花的旗袍在幽暗微光下流淌着辉泽隐熠的华丽,南醉生闻言蓦然凝滞轻摇团扇的动作:“你说的可是真的?无凭无据,我又怎会轻易相信你的口头承诺?只需小住一段时间便可无后顾之忧,未免太过镜花水月。”
秀窄修长的玉指漫不经心的摆正摇曳生姿的青玉莲花,流苏压襟的柔滑触感在指尖轻掠而过:“再则,这件事情哥哥是不会同意的,他若同意便代表着我南氏世族的同意:他若不同意,就算我同意了,你也会遭到众人的全力反对,阻止,毕竟空口无凭,世人都只信奉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就连我也不例外。”
南醉生抬眸凝视着许深华丽至极的容颜,声线悠然轻缓。
在她眼里看来,尽管许深再如何优雅沉静,温谦有礼,进退得宜,但终究是陌路相逢,彼此间不过两面之交,实在很难让人信服些什么,更何况关乎自己生死大事呢?终究是妄言罢了。
也罢。
她重新摇曳起手中的白玉团扇,笑容略微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