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能活下去,为了不坏我颜面,所以自己划伤了脸,避君不见,以此向皇后投诚,然后让我怎么荒唐怎么来,只为证明给她看,我们母子上不得台面更入不了父皇的眼,因此皇后才留我们苟活要我们好好品尝这份悲哀!”
乔奉之惊诧异常,无力地松开了他的手。他实在不敢相信,素日直爽无拘、明朗奔放的霍景遥,竟然有着这般不为人知的悲哀。那么,他又是如何隐藏的这般完美的?一个人的表面和内心,真能背道而驰到这个地步吗?
霍景遥见他不语,缓缓垂眸:“奉之,对不起。临天山苑刺客之事,我对不住你们夫妇。可我别无选择。你没有恨过,更不知报仇的代价。那晚,我喊你去麦田饮酒长谈,其实就是想告诉你,我有这份恨,我有这份悲,我想让你以此体谅我,原谅我。”
乔奉之静默沉思,一切,他都明白了,终于明白了。就是那一晚,他喊他去麦田饮酒,他却一味拒绝,逼得他亲了他,还摸了他,更留下了那句耐人寻味的话:奉之,尺寸不小啊,这可是我做梦都想要的呢。
他原以为,他本就荒唐,所说的“想要”是想要他。可如今才知,他所说的“想要”,是想要他自身早已失去的。
于男人来说,一生至辱至痛,不过如此了。
“奉之,现在,你该是懂我了吧?”他轻声问他。
乔奉之轻轻吐出一口酒气,慢慢点头:“我懂了。难怪你这么恨皇后,不惜联合承王设局,对付皇后。难怪徐贵人去了冷宫,惨杀了皇后。”
“不错。我母妃忍了二十年,终于在最后关头与她同归于尽了。她们两个,带着我最不堪的秘密共赴黄泉了。”霍景遥说完,再次灌酒,这下子,酒壶空了。他沉沉叹口气,道:“奉之,我最大的悲哀,就是生于皇室,否则,我便该是贤妻爱妾一个不缺,儿女承欢膝下之人。但那是奢望了。”
乔奉之震动无言。世人只知宥王断袖,又有谁知,他何尝愿意如此?不过是万般无奈,早已失去了娶妻纳妾的资格,所以在这沧浪浊世里,用表象的荒唐掩盖了一切的不堪与悲哀。
霍景遥牵起他的手,认真道:“奉之,你知道吗?此事,活着的人里,就只有你我知道了,就连我那八哥都不知真相。我也曾发誓,此生绝口不再提,可我不知为何,就是信你,想告诉你,想让你了解我,懂我。”
乔奉之静静听着,内心的震动在极力翻涌,难以止息。这二十年来的时光,慢慢又匆匆,却有一对母子承载着举世之哀在内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