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良久后,陈国公才长叹一声。
那张苍老的脸,登时变得无比的严肃。
“这是先帝的黑点,更是新帝的短处。”
“倘若有朝一日,东窗事发,让人捏住把柄,在朝廷中文章,不但公子保不住,就连整个四王府,只怕也要葬送!”
说话间,他盯住面前的世子。
“你说的话,倒是个办法,只是苦了你。”
世子倒十分坦然。
他看着面前的老人,满足地笑了笑。
“孙儿有外祖父,还要那些做什么?身外之物罢了!孙儿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来生,还能认您做亲人。”
听得这话,国公沉闷的脸色,顿时和悦了不少。
他呷了一口热茶,接着悠悠道:
“你母亲的葬礼,我不便去,人老了,不如年轻时想得开,见不得那些场景。”
想起早逝的国公夫人,老人越发难以自持。
“宁儿同她娘在一块儿,去天上享了福,却只剩下我这个孤寡老头……唉……”
“新帝阴狠多疑,万事你需谨慎,不能大意。”
“是,孙儿记住了。”
屋外的朔风疾驰,呼号不已,令人不由颤动。
世子拉住老人的手,有些湿润的冰凉。
他满头银丝,身躯颤巍,已经是垂暮之年,回想起幼年的一些场景,晶莹的眼泪,顺着眼角掉下来。
房棱上嗖嗖作响,如同瓦片翻覆。
世子警觉地抬起头。
他脸色谨慎,眼珠朝上瞧着,厉声叱道:“谁!青天白日,敢闯入国公府!”
外头的小厮听得,急忙推开门。
“回世子,是一只溜须的野白猫!”
“想来这几日大雪,野猫没吃的,便溜进国公府来偷腥,惊扰了世子老爷,奴才已经派人去抓。”
世子的眼色狐疑,看向了陈国公。
“家里何时听过有白猫?”
陈国公垂下头,幽幽叹口气,无奈道:
“还不是那个不成器的东西?!”
“最近又宠幸了一个小妾,迷得神魂颠倒,整日介地不做正事,不把我放在眼里!”
“若不是碍着国法,我定要撵他出去!”
气急上头,他猛咳了两下。
一张干瘦的脸颊,顿时涨得通红。
“外祖父您消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