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庭训欣慰地点点头。
老头子站起身,亲手将他扶起。
“好了,快回屋去,叫云娘给你收拾一下,明早便启程,以后没事,便不必回家来。记住为父说的话,好好为朝廷办差事,不可有二心。”
“是!”
从书房退出来后。
他一路沿着抄手游廊,走过两进门,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内。满室整洁,纤尘不染,香几上暖意袅袅。
花几上的水墨瓶中,还插着一束澄黄鲜艳的雏菊。
云娘奉了茶水进来。
她的脸上,堆满了笑意。
“公子快进屋坐下,喝口热茶吧,您必定劳累,云娘这就给您铺床,让您歇息一会儿。”
冯彦的神情怔怔的。
他拉住对方的手腕儿。
“其实这些事情,你不必亲自做,总归……你还是服侍过我的人。”
面前人却只笑笑,默默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多谢公子抬爱……”
只这一句话,她却猛然哽咽住,再也说不下去。
“云娘如今能伺候公子,是云娘的福分,等公子娶了夫人回来,便是……便是夫人伺候公子。”
“你都听到了?”
她转过身来,脸上面色不宁,垂着头,语气很是心虚。
“公子莫怪,我……我只是去书房奉茶,不料走到门口处,却无意间,听到您与老爷的对话。”
“我不是有意要偷听的……”
他走过去,摁住她的肩头,将她揽入怀中。
“你六岁卖身冯府,八岁便在书房伺候,算算时间,总共也有六七年,我算是看着你长大,你有什么心思,还逃得过我的眼睛?”
他轻轻叹了一息。
“你放心,就算有夫人进门,这偌大的冯府中,也会有你的一席之地。”
云娘听得,当即濡湿了眸子。
她靠在他的怀中,低声哽咽。
“有公子这句话,云娘便安心了。”
转眼间,金乌西沉,弦月在上空高高挂起,四周万物阒寂,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色清辉。
宫城南墙下。
华阳殿左面的暖阁内。
殷帝坐在龙交椅上,翻看着户部呈上来的赈灾账册,面色很是愉悦。
“都说商人爱利,但这次赈灾的商贾中,竟然也有大义的人,这江南的秦氏、南宫氏二族,可是先帝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