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
没一会儿,辰阳殿便空寂了下来,只剩下太后和宋太妃二人。
隐后高高在上,宋太妃屈居下位。
上头的人,只顾着喝茶把玩,手上的绿如意换了三遍,却始终不肯开口,仿佛殿下的人,就不存在一般。
“贱人!”
宋太妃生性爽白,此刻心头蓦然火起,在心中连连叫骂着,说话的语气中,也不免显露出几分硬朗。
“不知今日留下臣妾,是为何事?”
“何事?”
上座的人眼光一凌,淡淡地笑了起来。
“太子遭到奸人所害,襁褓婴孩,国之栋梁,能活着已经是万幸。”
看着上方的人,宋氏眉毛一挑,“太后在怀疑臣妾?”
“太妃你多虑了!”
她收回了笑容,神情蓦然变得十分冰冷。
“哀家何曾怀疑过你?只是听闻你的玉门轩中,近两日来了一位新客?哀家方才说了,身为先帝的宫嫔,凡事应当做出表率,宋妃倒是瞒得好辛苦!”
“你……”
宋太妃心里一个响雷滚动,猛然地抬起头来。
“你监视本宫?”
“监视?”上座人看着她,眼神戏谑道,“如今这整个后宫都是哀家的,哀家需要监视谁?”
这句话,惊得宋太妃连连后退。
“果然……果然……本宫就知道,依照你的性子,哪有这么容易就放过本宫?”
太后呷了一口热茶,却没有再抬头。
“你我二人本为姐妹,何来放过一说?”
“姐妹……哈哈哈……”底下人面色显露出无奈,忽然仰天长叹一息,“你为刀俎,我为鱼肉,还如此惺惺作态做什么?”
上座的人久久不语。
大殿内陷入了寂静。
良久后,宋太妃的神色平和下来,看着上方的人,才淡淡地开口。
“琉璃是嫔妾的干女儿,她十分像嫔妾故去的孩儿,祁阳当年……你不是也十分喜欢?嫔妾年迈,双亲早逝,只留下了一个亲弟弟,亦远在边陲,自然不似太后能够承欢膝下,享受天伦之乐。”
她这番话说得凄苦,情感发泄处,开始隐隐地哽咽。
“还望念在嫔妾的丧女之痛上,不要降罪于璃儿。”
“干女儿?降罪?”
太后的喉咙里,忽然发出了几声怪笑,像是寒夜中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