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前边嬷嬷在催了呀!这都点了我好几次了。”
经过褚九说教,琉璃的意气小了些,嘴上却还是不服,倔强地争辩着。
“好,那我问你,是哪个嬷嬷催?几时催的?催你过去作什么?她要催你,你就不会如实说?前面具体情况,多打听打听也是好的嘛!”
“奥……”
“琉璃……”
“啊?”
她还沉浸在刚才的话中,没回过神来。
褚九忽然转了眼珠,目神流露丝丝狡黠,抿住嘴角,暗笑地看着她。
“你的耳珰可穿戴好了?”
“我的耳铛?不是在……”
琉璃正要脱口而出,顺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却空空如也。
心下一惊,正要慌忙找寻,却见褚九的手上,玩转着一对小巧碧玉似的东西。
她定睛一看,不是自己的耳铛是什么?
“凡事妥当才能高枕无忧,欲速则不达,……”
“行了,今日我且不说你,趁这会儿还有工夫,赶紧检查一番,可别再出什么岔子。”
正值春夏之交,屋外暖洋洋,残霞褪尽,斜辉不再,四周一片绿肥红瘦。
看着这景象,她回想起了五年前的自己。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度笑春风。
那年褚九刚满十岁,皇榜招收舞姬,榜单上条件严苛,但赏金却实在诱人,令人垂涎欲滴。
人群熙熙囔囔,对着皇榜指指点点,却都只能望而却步。
而杏花楼的鸨母,也在其中。
她仰起头来,迎着日光觑了半晌,着实心动。
说起褚九,本也是贫苦良家的女孩,只因四岁那年,剑南大旱,庄稼颗粒无收,父母携了全家逃荒,但这么多张嘴,哪有粮食喂?
为了能多积攒些盘缠,将全家带出鬼门关,父亲就索性卖了她。
她穿着蓝布破衫,蹲在父亲的脚下,将头深深地埋在膝盖里。
雪白的脖颈上处,悄悄地用泥土抹黑了些,一根稻草在风中摇摆晃动。
穷人兜儿卖女,削黄的脸颊上,都是千篇一律的凄苦。一双双混沌的目光中,混杂着不舍的痛楚,与生存的希望。
眼看周围的人来来去去,崭新的面孔换了三四番,父亲忍下不舍,将心一横,含着泪将她的头掰起来,操着低沉嘶哑的声音吆喝。
“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