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妍知道她与皇后的恩怨,只当做没看见:“你的伤那么重,恢复得也不错。”
只是疤痕依旧在,像是能灼伤人的眼、人的心。绾妍暗暗慨叹,那么美的一张脸,终究是可惜了。
恬贵人侧过脸去,抚上心口的位置:“可是妾身这里还是空落落的疼。”
似乎是骨子里公主的自傲突然重现,恬贵人输人不输阵地干笑了两声:“只要那人是娘娘便好,娘娘是他的那仁。”
“那仁……”绾妍低头念叨着。
恬贵人豪爽地一指那云层中的金轮:“那仁是我们蒙古人的太阳。”
绾妍抬头看太阳的淡淡光晕,只觉得撒下来的阳光也格外暖煦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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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绾妍一直在轿子里打瞌睡,不知怎的,总是觉得困。
到了翊坤宫门口,绾妍搭着乔鸯的手下来,才跨进门槛儿就听见云窈高叫着:
“贵人还在月子里见不得风,待会儿要进偏殿的,都将身上的寒气好好抖干净了再往里头走,还有,香火味儿也一并除了去,不然主子闻得脑仁疼。”
绾妍欣慰一笑,并未发觉乔鸯的脸色难看起来。
“瞧瞧,这丫头多细心。”
她边走边赞叹。
乔鸯垂下眼帘,像是叹气:“主子是嫌奴婢不好了么。”
绾妍步子一沉,没有半分犹豫,细声道:“没有。”
她握紧了身旁人的手,不知是对乔鸯说还是对自己,语气重了一些,“你别多心。”
乔鸯扬了扬下巴说:“皇后这一走,恬贵人就像是活了似的,这半年她无声无息,一直如躲在地洞里的老鼠似的不出门。”
“半年……”绾妍沉默了须臾,“楚宫的半年真久啊,久到本宫都快要忘了她。”
她今日好像格外的敏感,所见所思都是伤春悲秋的样子。
十余年来,这大概是她第一次体会到死去代表着什么。
乔鸯显然是发觉绾妍的异样,微微侧过头去:“娘娘平日里可不会说这样的话。”
绾妍一窘,脸上热腾腾起来。
乔鸯接过绾妍方才的话头:“皇后娘娘生前最不待见的就是恬贵人,各样的请安一并免了。要真算起来,这二位连一次面都没见过。”
绾妍突然觉得好笑,忧愁如冰雪遇暖般化去:“真是前世的冤家,死了都没见上一面。”
说着,她打了个哈欠,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