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看未必……许氏你莫要得意过了头,忘了昭妃是如何入宫的!”
许湄嘴角一僵,突然想到了什么,回过头去狠狠瞪了绾妍一眼。
绾妍一下变了脸色,两颊如火一般地烫,只觉腔子里的心怦怦跳动得厉害,像是一张口就要从舌头上蹦出来。
旋即,往事如大坝开闸,滚滚洪流,酣畅淋漓地涌上心头。
那年圣慈寺前,玄镜大师率着一行僧侣向她行叩拜大礼。
那时候她豆蔻年华,满心惦记着给裕王的信,惦记着乔鸯能不能顺利交到那个叫做智襄的小和尚的手上。
那年她还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是金尊玉贵的郑家独女,比之公主亦不为过。
“宛雏女,凤凰命!”
便是这句谶言,改变了她原本张扬恣肆的人生。
听着许湄语塞,皇后更是极尽嘲讽。
“淑妃,她是天命之女,本宫当初是如何忌惮,如何害怕的,如今你也该尝一尝这辗转反侧、孤枕难眠的滋味……这滋味可不好受啊。”
许湄目光灼灼,向前逼近一步:“她是郑家女,如何能做皇后?”
皇后声音不大,却似醍醐灌顶:“她是天命女,如何不能做皇后?”
许湄喉间一紧,猛然明白皇后这话的深意。
郑绾妍身为政敌之女是不假,但只要楚岐想扶郑绾妍上位,只说顺应天命,再牵扯上国运永昌,便可堵悠悠众口。
相反的,若是郑绾妍不为继后,定会有郑家的拥趸拿天命来要挟,说楚岐逆天而行,就连自己这个皇后之位只怕也坐不稳。
这情势……真是棘手得很!
许湄瞬间冷汗涔涔,她显然是慌了神,两手颓然地垂在身侧。
皇后像是看穿了她,继续说:“你苦苦经营,到头来却抵不上玄镜大师的一句话,是不是有些可笑?”
许湄木木地动了动嘴唇,冷静又疯狂地想着。
一定还有办法,一定还有办法的……
但眼下她只想逃离。
许湄攥紧了帕子,极力稳着步子拂袖而去。
座上的绾妍将这二人的话听得真真切切,这个时候也是心乱如麻。
郑氏女,天命女……不断地在左右耳边回旋着,她整个人像是跌入了深深的漩涡里。
恍惚中,她迷迷糊糊想起了一句:“你不是郑家的人,你是朕的绾妍,是翊坤宫的昭妃……”
哦,约莫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