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是一个宫女,有什么可防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翊坤宫来了个什么妖怪。”
“好歹是内务府送来伺候温常在的,里头也有淑妃的一番美意,你可别欺负了别人。”
乔鸯听出了绾妍的意思,仍是不依不饶:“奴婢都是为了娘娘着想,若是有什么恶声骂名,全由奴婢担着,与娘娘无关。”
绾妍未曾想到乔鸯这么固执,正欲同她争辩几句,外头有人来请。
“娘娘,辇轿在外头候着了。”
哦,险些忘了正事。
今日皇后召见她与许湄,可万万不能晚。
绾妍心里忐忑,指尖按了按眉心,不论从前再如何跋扈任性,眼下都不敢再越雷池半步。
在铁一般的宗法纲常面前,帝王的宠爱显得格外虚无缥缈。
后妃之别,妻妾之别,是最分明不过的。
“乔鸯你留下来守着,温常在的胎要紧,本宫不在时就托付给你了。”
双生胎本就凶险万分,也亏得温常在是得了绾妍多般照拂,不然日子哪儿能过得这般舒心。
照顾人是精细的功夫,其中水有多深,只有温常在自己晓得。
绾妍站起来,又回过头去谨慎地照了照镜子,无甚逾矩之处,这才略略安心。
“阿绿,咱们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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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的大门缓缓打开一道两人宽的缝儿,低沉的闷响像被迫重新运作的旧车架子。
许是宫人也懒散懈怠,朱漆门柱上积了一层灰。
从缝儿中走出一人接驾——来者是知书。
不过是半年的光景,她却像是经历了二十年岁月。清澈的眼波消失了,在深深凹陷的眼眶中,取而代之的是两颗没了灵气的瞳珠儿。颧骨高高的,瘦得厉害,像是风一吹就要退三步。
她声若轻刀刮竹,听得绾妍心里发毛,像白日里撞见了魍魉。
“昭妃娘娘万安,里头请吧,皇后娘娘已经等候多时了。”
知书身上是极微的腐朽气息,沾着深秋的风钻入绾妍的鼻腔。
绾妍用绢子半掩口鼻走进去,待身后朱门关阖的声尽,这周围的宫墙好似飞速垒到了万丈高,将风悉数挡在外头。
万籁俱寂,安静得有些诡异。
太阳照在这儿都没什么温度,活像寒冬腊月时孤挂在天边的小小金轮。
满院枯叶,红黄褐三色交错叠呈,密匝匝地积了一层,人走在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