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妍随口道:“之前给温常在留了一盏牛乳茶,乔鸯你去取来。”
乔鸯收回了心绪,应声去办了。
温常在摇了摇扇子,笑说:“方才我来的时候,路上遇着宜嫔,听了好些酸话。”
绾妍舀了舀半凉的绿豆汤,银勺子碰着冰纹瓷碗发出清脆的响声。她一贯爱吃甜的东西,入宫几年了,心性沉稳了些,口味却没变。
她因着满口清甜而舒松了眉眼,淡淡一笑:“我尚且知道宜嫔说话难听,姐姐该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不管她说了什么,姐姐别往心里去就是了。”
温常在身子微晃了晃,自从有了身孕之后,自己有时候真是如失了智似的,连绾妍明白的道理,自己却似痴了。
莫非真如宜嫔所说的,自己是有私心了?
温常在心里莫名有些慌乱,话好像都紧紧卡在喉间咽不下去。她偏过头去瞧了一眼笑意浅浅的绾妍,抿了抿唇,终究没有横下心来问到底。
等绾妍用完了绿豆粥,乔鸯将碗端下去。她确实不怎么想听绾妍与温常在姐姐长、妹妹短的。
乔鸯跨出门槛走了几步,就见着四儿还站在廊下。她气不打一处来,端着东西走近那个背影,嗔怒道:“在这儿杵着干什么,手上的活计都干完了?”
四儿吓得一激灵,转过身慌忙间用袖子擦干了脸上的泪痕,福了福身子,哑着声音道:“乔鸯姐姐……”
乔鸯一把将手里的木案塞到四儿手里,不耐烦地横了她一眼。
“哭什么?”
四儿叹了口气:“姐姐,再过几日就是宫女会见家人的日子了……”
乔鸯是没有家人来会见的,因此也没有什么感同身受,只嘴角向下撇了撇,嫌弃道:“我还以为你闯出了什么祸事……先前听说你父亲身子不好,是想亲人了?”
她又挑了一下眉毛问:“会见家人是好事,既是好事,你好端端的又哭什么呢?”
四儿点头,噙着泪花喃喃:“我听说表哥就要娶亲,也不知他过几日会不会来……”
乔鸯忽而笑起来:“竟还是个青梅竹马的。”。
那四儿听得“青梅竹马”几个字,眼泪流得更凶了。
乔鸯扬了扬下巴,凝神看着远处浮光万丈的琉璃瓦,目光如月夜中的雪般清冷疏离。她瞟了一眼四儿眼角那片晶莹,语重心长地宽慰她。
“命该如此,你也没法子。傻四儿,等你出宫的时候早就是老姑娘了,还沉沦什么情爱?世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