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夫人似乎是预谋已久,已经提前叫人准备好了碎瓦片,这些瓦片比先前那些表演的匠人们用的还要锋利,若是跪上去行走,双腿很有可能就废了。但漪房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咬了咬牙,挪了一条腿往上放。
“等......”刘恒终于忍不住开口,但他刚说了一个字,便被另一个声音给淹没了。
之尧不知从何处冲了出来,不管不顾地向漪房扑了过去。从他冲过来的地方是看不见地上那些碎瓦片的,他只是在后面听说有人为难漪房,便赶着出来要保护她,但这一扑,便是往碎瓦片上摔去。
漪房见此大惊失色,王上和王后更是惊恐的站了起来。但漪房的动作比思绪抢先了一步,直接往碎瓦片上躺去,给之尧做了肉垫。一瞬间碎瓦片纷飞,其中一大部分密密麻麻的扎进了漪房的后背里。
“漪房!”刘恒猛得一惊,也顾不得其他,便想冲过去扶起她来。
但他晚了一步,被保护的好好的之尧已经将漪房扶了起来,她的后背正对着刘恒,上面的血迹从衣服里渗透出来,远远看去,竟好似一朵彼岸花的形状。
刘恒的脚步停下了,他想起来彼岸花是邓通最喜欢的,又想起在漪房的广阳殿,似乎也曾看到过一些彼岸花。他的心里又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冰冷刺骨的寒意将他整个人都包裹着,最终他便只皱了皱眉,唤过医师去瞧一瞧,便差人将漪房送回了广阳殿。倒是之尧哭成了个小泪人,一路跟着去了广阳殿,任凭谁都拉不住他。
宴席上混乱了一会儿,但马上又恢复了秩序,在刘恒的示意下歌舞继续,仿佛方才只是倒洒了酒一般的小事。除了刚刚漪房倒下的那一瞬,其他时候刘恒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像是只把她当做一个不相干的人。
而广阳殿里此时却乱了套,漪房背上伤的很厉害,几乎整个背部都是扎进的碎瓦片,她一路咬着牙回来,没有喊过一声痛,但她脸上的汗水将她的疼痛展示了出来。
“赶紧去打几盆水过来。”只有一个医女跟着来了广阳殿,指挥着大家各司其职,她首先要帮漪房把背上的碎瓦片取出来。
如今不只是宫人们,就是医师也一向捧高踩低,眼见着漪房不再受宠,即使受了这么重的伤也是马马乎乎,还好有一个医女愿意留下来。其他的意思不是借口男女有别,就是推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都不愿到广阳殿来。
之尧扶在漪房的床边不愿离开,腾铃连拉带劝的,才将人哄到了门外,好让医女安心替漪房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