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脑海中的各种思绪仿佛都纠结在了一块，成了团乱麻，直要将柳云意束缚得喘不过气来。
不能慌，不能慌。
在心底提醒自己两遍之后，柳云意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
“王爷这话，我怎么听不懂呢？我就是柳云意啊，柳府三小姐，如假包换。”
语气中隐隐带着一丝不安。
柳云意捏紧了自己的指尖，以疼痛提醒自己不能自乱阵脚，随即抬眼朝封承乾所在的方向看去。
尽管一片黑暗中，她完全看不见封承乾的脸，但她知道，他肯定在看着她，他的视线肯定紧紧地锁在她的脸上，所以她必须做出一副很自然的表情才行。
“如假包换？”他重复着她的这个词，语气玩味。
柳云意便笑道：“再说了，京中谁人不知，我柳云意脸上这块人厌鬼弃的不祥胎记，这可是万万做不了假的。”
这回轮到封承乾笑出了声，幽深的眸子中划过淡淡的笑意，将她故作镇定的表情全然收入了眼中。
“云意，你可知道人心慌的时候，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说许多话？”
而她方才说的每一句话，听起来都像是在掩饰什么，希望能取得他的相信。
柳云意：“……”
那她不说了还不成嘛！
将针筒揣进袖子，她懒得遮掩自己的怒气。
秘密险被发现的烦躁，以及他显而易见的探究，都深深地刺激着她敏感的神经。
她如今的小日子好容易顺畅些了，他就不能不烦她吗？
“总而言之，江南一趟教回了我该如何在这世道生存下去，我虽然贵为柳府三小姐，但实际上我的处境正如你方才看见的，算不得好，为了生存下去我必须做出许多的改变好让自己变强大，这些想必堂堂王爷您是不会懂的！”
说罢，冷冷地撇开脸不再看封承乾。
封承乾几乎能看见，她在自己的周身竖起了一道道的防线，打算完全将他隔绝在外。
既是躲避，也是为了保护她自己。
若他是个君子，若他对她心存怜惜，他就该收手，将疑惑放回心底，再不冒犯她。
但是很可惜……封承乾惯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正如京中谁人不知柳三小姐是个丑八怪，京中也无人不知封承乾是个坏心眼的浪荡子。
他嘴角勾起笑意，在她猝不及防之际，指尖便捏住了她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