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置身在一个巨大的气囊里。
正中间一张平榻,平榻一侧,是一张方台,方台之上,放了一个暗绿色的碗状物。
空荡荡的气囊中,再无他物,除了——除了平榻上躺着的一个身穿红袍的人!
那人侧卧在平榻上,背对着我。一身红袍迤逦,腰肢纤细,一头深棕色的长发披散在榻上,艳丽,却又懒洋洋。
在这泛着冷冷的雪青色莹光的巨大气囊里,这榻上之人的明丽,与这周遭一切,显得格格不入。仿佛从苦寒之地的缝隙中,崩裂出来的一片云霞,流光溢彩,明艳四散。
“姐姐……”我哑声唤道,声音出人意料的小。
那榻上之人仿佛听到了动静,轻轻扭动颈脖、晃了晃脑袋,似乎想要转身看过来。
长发如瀑,在那人背上滑动、散开,露出一段莹润的、象牙白的后颈肌肤和——脑后一个细巧精致的金色圆环!
“姐姐!!”我嘶声长唤,纵身上前——这红袍、这象牙白的肌肤、这金色圆环,只能是画海!我再无分毫怀疑!
我奋力前冲,只听“咚”的一声,重重撞在什么东西上面!我来不及收脚,身子趔趄着飞了起来。
只听“咯咯嚓嚓”一阵不绝于耳的响动,平榻外侧、气囊的地面竟然开始涌动,只瞬间功夫,一头巨大的雪青色的蜘蛛像是从水面下浮起来一样,腥气汹汹、狰狞庞然出现在我面前!
魇君!
我“砰”一声掉落在魇君的脚边——果然是魇君,丝儿用匕首斩断了他一条腿,现在他只剩下七条腿。
魇君是从雪魇湖底浮上来的?还是他根本就埋伏在这气囊中、用了隐身或者变色的本事、到了关键时刻才赫然现身?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摊开了他的腿,将平榻、还有平榻上的画海拢在他的身侧,旁人根本近身不得!
——他可能从未离开过,一直以隐身的状态待在这巨大的气囊中、平榻侧,守护(囚禁)着姐姐!
平榻上那身穿红袍之人终于坐起身、转过脸,面对着我。
眼波粼粼、如珠如玉,浓黑的眉毛配着她象牙白的皮肤,仿佛刚刚从一个潮湿的梦中醒来,有一种湿答答的美——姐姐!是我的姐姐!终于再次见到你!终于看到你安然无恙!幸甚,幸甚!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心中一松,只觉背上轰然一层冷汗,骤然间像是被抽筋扒骨一般,瘫软下去。
“又是你这个独眼……怎么?是那个必死无疑的小丝儿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