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也许没见过二十多年前的乡下,有的人即便见了,兴许已在日后繁琐忙碌的生活里给淡忘了。对于那个时代乡村的模样,很多人,尤其是年轻人,可能永远只能从画家的画里,作家的小说或散文里去揣摩了。
那时陈家坝村和周围的大多数村庄一样,清一色的土砖(偶尔夹杂着几座红砖)或木制瓦房,零零落落的分布在村子的四周。远看凌乱参差,近看却风格一致。农民在地里辛勤劳作,牧童在山坡上尽情嘻戏,炊烟在瓦房上袅袅升起,鸡鸭在篱笆前啄草寻虫……那一幅天然的动态山水图,可以说是那个时代乡村特有的画卷。
沿着一条两边长满野草的田间小道,径直往前走,你会看见一座土砖墙和实木墙混建的瓦房。那房子,就是陈竹君的娘家所在。房子坐落在一条大水圳旁,一条石拱桥,很巧妙的做了房子与外界的连接。好奇的人若沿着石拱桥继续往前走,穿过一条一米长的弯曲小道,爬上三个倾斜的石砌踏级,便到了那座看似废墟的老屋走廊上。人们在听一曲跌宕起伏的交响乐时,总是喜怒哀乐的心情并有。走近那座老屋,一样是喜怒哀乐的心情兼并。几分钟前还在石桥上浮想联翩,几分钟后难免不会在屋前黯然泪下。
那种房子在上世纪中国的农村,非常多见。三排两间侧面各搭一间厢房,正房为实木构造,厢房为土砖修建。门前砌有一跺人头高的围墙,房内的取光全来自墙与屋檐的间隙。石级对着厢房的小木门,往门内望去,第一眼印象便知道那是厨房。厨房内光线暗淡,陈设简陋。一张不知用了多少年的棕红色八仙桌,被瓦片垫了一个脚艰难的立在房间的中央;一个灰烟斑斑的巍峨碗柜,雄赳赳的靠在厨房墙壁的一端,另一端堆满了凌乱的干柴。一个黑黑的三角铁架灶台,终年吐着熊熊的火舌,如炼丹士长年累月守护的炼丹炉灶。
厨房的后面见缝插针的被布置成一间住房。一张让人担心爬上去会随时掉下来的一晃三摇的木床,倔强的顶着一床质地坚硬蚊虫难以攻入的蚊帐。床的对面立着一个体积庞大的木箱,上面横七竖八的堆着剪刀,铁锤,卫生纸之类的日用品。
与花白的土砖相协调的,是正房略显破旧的实木墙壁。如果厢房的土砖能代表房屋的古老,那么正房的木墙一样能诉说房屋的沧桑。正房为三排两间,以堂屋为对称,两边各有一扇灰不溜秋的木门,木门的旁边各装有一个棱形图案的窗户,右边的窗户下半截已经脱落。
正房四周的实木墙壁有的已经发霉变黑,有的已蛀洞斑斑,然而看去依然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