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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鬼?”张羽道,“莫搞错,我是鬼,我是捉鬼的,好么?”
几个老师抿着嘴窃笑,不时望着躺在床上又哭又叫的陈竹君。
“看来今夜无法入睡了,”张羽道,“诸位,今晚干脆来坐一局,怎样?”
大家知道校长的牌瘾又发作了,想拒绝又怕他骂人。
“寡妇”道,“都深夜了,明天还要上课呢。”
“上课,让上课见他的鬼去,明天学生全体自习。山高皇帝远,老子说了算。就那么点不够坐一场牌局的薪水,老子犯得着时时刻刻守着那些小屁孩吗?”
于是桌椅板凳一阵乱响,四人走到外面卧室,即刻凑成了一桌纸牌。
张羽平生最喜欢和下属打牌,因为和下属打牌他每次是稳操胜券,从没输过。下属呢,每次和他打牌,总是故意出错牌,由他一人赢去。所以,一与下属打牌,张羽就精神抖擞,浑身是劲。甭说一个晚上,就是连续三个晚上,他都不会闭一分钟的眼去养神。
几人玩了个把钟头,张羽赢了一千多元。手气一顺,他整个人变得思维活跃起来,思维一活跃,才思也跟着敏捷起来。于是,张羽拿出一把古色古香的烟枪,装了一筒烟,不断吞云吐雾。一旦吞云吐雾,他的话就多了起来。
“同胞们,有句老话,叫做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校长用做报告的神气望着几个下属,“我就不明白,我们这些人类灵魂的工程师,究竟每天图的是什么利?”
几个老师都比校长小一个年代,知道他的古怪脾气,一向不敢开诚布公的和他的讨论问题。加上深夜折腾得昏昏欲睡,因此唯有图个省事干脆,一个个充当哑巴,不说话。
张羽看到下属认真倾听的样子,更是来了劲。
“简直是无利可图!一个月的薪水,不够我坐一场牌局。这样的日子,是人过的么?你们看我,快退休了,都买不起城里一套房。不过,这个年纪了,我也不稀罕进城,相比起来住在乡下悠闲得多。不过,真不甘心,教了一辈子书,要房没房,要车没车,就落得了这一身老病。你们看,我那一书柜的药!我才不给书柜摆书呢,就摆药,没谁奈何我。现在,猜想你们明白我这个当校长的苦了。头痛,心痛,胳膊痛,大腿痛,没一天好日子过。而且无时无刻要操心,真正是把我的心操碎了。看着那一书柜的药,猜你们就会对校长这个职位胆战心惊。还只是区区一个小学校的校长呢,当官要是当到局长市长的位置,还不把人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