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么?”
方丈和尚依然微闭着双目,声音变得洪亮而又深沉地说:“阿弥陀佛,世事皆有缘。你就听从广慧和尚的安排吧。”
祥子到了水磨沟,太阳已经红红地压在了屋顶。
路上,不时有从沟叉里出来的牛羊,鼓着吃圆的肚子,悠闲地,扬起阵阵烟雾般的蹚土。
老榆树上的麻雀,在叽叽喳喳地喧嚷着,像是谁抢占了别人的窝或是拐走了他的新娘。
一只黑狗,像是在寻找自己藏下的宝贝似的,东嗅嗅西闻闻。
后来,竟无聊地翘起一只后腿,放肆地将一束清亮的液体,喷洒到人家门口的石狮子上。
尔后,若无其事地小跑而去。
祥子要在水磨沟住一晚,补充些路上的用物。
他先来到铁匠铺,选了把合手的开刃短刀,配了牛皮刀鞘。
又在铁匠铺门前的磨刀石上,磨出了细刃。
到维族人的馕坑买了摞馕,扯块粗布包了,才去寻找住处。
此时,小镇上已经亮起了零星的油灯。
这种漫长的徒步跋涉,祥子是有过经历的。
那时,他还是个十三岁的孩子。
与此次相比,相同的是独自一人,背着吃喝,顺着望不到尽头的小路,茫然地朝前走。
而不同的是,此次,没有从前的悲伤无助和漫无目的。
相反,眼前荒芜中的零星植被,和随处可见被晒得变了颜色的石头,陪衬着远处蜿蜒起伏的山脉。
在祥子看来,简直就像一幅凄美的画。
他置身于美妙的画中,脑海里浮现着时悲时喜的回忆,步子倒觉得轻快了起来。
西边的山峰开始挂红时,祥子远远地看到了,从山坳飘出的袅袅炊烟。
这里,错开有三户人家。
离路近的一户,两间草屋,简陋的篱笆墙上,挂着几颗形态不一,花*人的葫芦,和自由蔓延的牵牛花。
篱笆门是半敞着,一只黑白花的大狗,远远地就狂吠着迎了过来。
祥子迟疑了一下,还是迎着狗慢慢朝前走去。
离院越近,那狗就吠得越凶。
它不断地变换着位置,像是瞅准了,要猛扑过来似的。
一双油亮的眼睛,喷射着充满敌意的青光。
就在祥子,与狗僵持在院门的当儿。从茅屋走出一位,身穿粗布夹袄的中年女人。
见到祥子,便手脚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