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的血。
他试着动了动另条腿,一阵刺心的疼痛,从小腿处传遍了全身。
他艰难地俯身摸了摸,确认已经骨折。
一阵悲苍和绝望的情绪,像阴霾一样,掠过了他的心头。
肿胀的脑袋,像是要爆炸似的剧烈疼痛。以至于,令他再次陷入了晕厥。
但是,内心仅存的一丝,想要活下去的欲望。支撑着他,最终没有昏迷倒下。
为了娟子,为了父母,也要顽强地活下去。
他强提起一丝仅有的精神,朝四下里瞅了瞅。确认自己是在城南的乱杂岗。
而且,往西不远,便是通往南山寺的大道。
想到南山寺,祥子浑身腾起一股莫名的力量。
于是,他强忍着锥心的疼痛,连爬带滚地朝西移动。因为他心里清楚,只有到了南山寺,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经过一番痛苦挣扎,祥子终于来到了通往南山寺的路旁。
他将身子,艰难地斜靠在一块大石头上。将全部的精神,都贯注在那只,依然散发着光芒的眼睛,静静地瞅着路的尽头。
此时,六月的骄阳,像个炽热的火盆,垂直地烘烤着大地的万物。
就连祥子身后的大青石,也由淡淡的清凉,变得渐渐滚热起来。
被污泥和雨水浸透的衣服,已被热情的太阳带走了水分。
只留下满身的各色泥土,依然顽固地留在四处露肉的衣裤上。
被狗撕扯过的地方,原本新鲜的血迹,已被太阳烘烤成了黑褐色,宛如一朵凄美的绢花。
两只机敏的苍蝇,正沿着花瓣欢快跳跃着,肆无忌惮地,将阵阵难耐的瘙痒,融进了灼热的伤痛中。
就在祥子,恍惚得快要撑不住时。从路的远处,悠哉悠哉地走来一辆毛驴车。
祥子,顿时来了一股残弱的精神。将身子努力朝路中挪了挪,斜坐在滚烫的石子路上,充满渴望地瞅着驴车渐渐走近。
赶车的,是个中年妇女。
看到祥子,先是一惊。继而,迅速跳下车,神情有些惶恐地说:“阿弥托佛!咋整成这样咧?”
祥子冲她惨然一笑,说:“大姐,能带我到南山寺么?”
妇女满口应承道:“行!行!我正好去寺里进香哩。”
祥子在妇女的帮助下,艰难地爬上了小驴车。身心一阵轻松后,便失去了知觉。
娟子,失魂落魄般地,在南门外乱杂岗的沟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