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哭笑不得地瞅着后生。最后,哭被笑给淹没了。他伸手指着后生,嘟嚷道:“尽出洋相!”
原来,娟子听爹说,丫头长,丫头短的。就折回屋,将辫子盘起,换上一身男式青布长衫,头戴八角丝网透风帽,脚穿黑布圆口鞋,真个变成了俊后生。姚掌柜见她,为出门都下了这般功夫。也就不再说啥,无奈地摇摇头,拧身朝屋子走去。
昨晚的天气,一直是阴沉沉的。连半个星星,都没露出个脸来。天快亮时,还下了几滴雨。祥子担心,今天会淋到雨里。
天刚亮,就爬起来,冲到屋外。仰着头朝四下里瞅了一会。才算把一颗悬着的心,落在了肚子里。以他的经验,今天没雨。
回屋懒懒地躺在炕上,胡思乱想了一阵。便又翻身下炕,哼着有腔没调的小曲,到水槽洗脸。在回屋的路上,便看见了,姚家父女演的那处,女扮男装的戏。差点儿笑出声来。硬是憋到屋里,连笑带咳嗽地折腾了一番,才算缓过来。
他太了解娟子了。要是当时笑出声来,她肯定要脑。她会认为,你是在讥笑她。
祥子套好了车,娟子便学着样子,大步流星地来到了跟前。
祥子,故意装作没看见,继续低头摆弄着马车。娟子在他身后,拿腔作调地干咳了两声,然后说:“本少爷坐哪呀?”
祥子,猛然转身一辑,道:“不知少爷驾到,有失远迎。”
娟子首先憋不住,“咯咯”地笑弯了腰。祥子此时,也陪她笑了个不亦乐乎。尽管,两人笑的含义,有所不同。但有一样,是相同的。那就是,此刻他两,都很开心。
老天可能是眷顾不常出门的娟子。鱼鳞般的云彩,层层叠叠地,将七月的太阳,严严实实地,裹在了里面。极目苍穹,只有东方,靠近地平线的天际,显露着一缕白色的光芒。
祥子和娟子,一路上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已经出了城门。
路上的行人,渐渐少了起来。郊区的房屋,虽然显得凌乱。但在各种树木花草的陪衬下,倒也称得上自然而又素美。过了河滩向右拐去,便是通往水磨沟的大路。
路两旁的房屋,渐渐稀了起来。而高低不齐的榆树,却渐渐地多了起来。有时,马车就穿行在树冠的绿荫下。
娟子伸手折下一截树枝,在手里玩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冲祥子诡秘地笑了笑,说:“祥子哥,你想过要娶媳妇么?”
祥子听说,先是一愣,继而憨憨地笑了笑,说:“掌柜的没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