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按照如今的历法,是公元元年。徐州大旱,我前往救灾,一路风雷雨电相阻,历时一年有余,到平帝二年秋才来到徐州。那时我也意识到,我这前往徐州,必有人生一大劫难。我暗暗立下规矩,不到万不得已,绝不逆天而行。
“可徐州之地已宛如炼狱,百姓颗粒无收,易子而食。我见那情景,内心竟升起愧疚之情。”
阴龙讲到此处,眉头皱了起来,他到现在也搞不懂,为何会有愧疚,明明他是赶来救灾的,却感觉是来赎罪的。何罪之有?
“是因为你在途中耽搁了,所以来迟,心有愧疚?”丹歌给了个颇为勉强的解释。
“大概如此吧。”两千年前的事情,阴龙越想越不真切,那愧疚之意是否存在过,他也不敢保证了。“但后来的事情,确实让我对这一城百姓满是愧疚。”
阴龙无需多言,丹歌心如明镜。后来阴龙还是逆天而行了,降下雨露,却引来天罚,天不收手,致暴雨倾盆,徐州旱地变作水城,百姓皆因其而死。
“不过我的愧疚没能持续很久,很快就全部瓦解了。
“就在我降下雨水的那一天,忽而一个传说在人们口中广为传播。”
云龙山传说其三:一个名叫云龙的小伙子与鲤鱼精变化的大凤姑娘恋爱,大凤为救徐州于大水,假意答应嫁给九小龙王,后撞死于山石之上。云龙死后,两人合葬山上,故名云龙山。
“好巧不巧的,一城之内真有这叫云龙和大凤的一对情侣。
“雨水初下时,人们为灭绝大凤救水的传说成真,生生将两人拆散,云龙大凤被分开幽禁。后来天罚来临,大雨不可收拾,百姓又送大凤上祭坛,以白石凿头祭海。
“大凤一腔之血染红了一城之水,人触之立刻化作白骨。所以满城无一人生还,但知枯骨,不知来处。人性太脆弱,但说到底,还是老天做得太绝了。”
“所以你对于传说之事颇为敏感?”丹歌笑道。
“不假。这也是你我初次见面,我不辨青红皂白,抬手就打的原因了。”阴龙抬手在面前扇了扇,那时的做法说起来确实很是好笑。
“我奄奄一息,就藏在这里,维持不了几年,就要身死。可也就在五年之后,徐州城洪涝退去,靠近我头部的土地上,慢慢生长成了一株卷柏。卷柏,还魂之草啊。我吸食它的生机维持自己,又过了十年,还魂草死,我也就沉睡了过去。
“到如今,又过了整整两千年了。一桩两千零一十八年的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