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山不语,头却垂得更低了。
纳兰锦绣心里愈发确定,他一定是受人指使,甚至是被人逼迫的。这么大的少年,胆子本来就小,还不知道自己扔下这份罪名,需要面对的是什么。她是不想吓唬他的,可不逼迫一下这孩子,他也不会说实话。
于是,纳兰锦绣用很平静的声音,叙述了一个非常残忍的事实,她说:“良山,我是一名大夫,是专门来调制解药的。可我到现在依然没有头绪,如果我最终制不出解药。那这两个村子里的所有人,都会死。这上百口人命,需要你一个人来偿。剧宁律规定,杀人者抵命,而你这个情况太恶劣,是要被赐我朝最重的刑法,也就是梳型。”
良山依然岿然不动,仿佛她刚才说的那些话,早就在他的预料之内。
纳兰锦绣也被他这样的定力所震撼,更生出了一些想吓唬他的想法,让这么一个少年,惊惶失措,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纳兰锦绣柔和轻软的声音,回荡在柴房里:“梳刑,就是用滚烫的开水浇到人的身上,把人的皮肉烫烂,然后再用梳子一条一条的梳理,直到露出森然白骨。这个过程会很漫长,有生命力顽强的人,浑身上下除了骨头,只剩下一颗头的时候,还能活着。”
柴房里的几个侍卫都被她的声音震慑住。他们感觉仿佛身后有人,对着自己的脖子在吹凉气一样,浑身上下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里在想,不知道是谁创造出了一种这样的刑罚,实在是太过残忍血腥了。
徐锦策虽然常年泡在战场上,习的是领兵打仗之道,但将来也会是一方诸侯,要治理北疆,还要为北疆百姓谋福祉。他自然是熟读宁律的,也深知宁律里并没有这样一条。
大宁朝的先祖,虽是马背上得的天下,却也深知要以仁义治国。而她刚刚所说的梳刑,与仁字背道而驰,在宁国是不可能实行下来的,更何况是记到宁律里。如果这样的刑罚出现在宁律条文里,那肯定会被后人诟病。试问又有哪个君主,愿意在死后被大家口诛笔伐呢?
他也不知自家妹妹是从哪里看来的这些东西,又或者是她自己凭空想象出来的。不过看她的样子一定是想吓唬良山,徐锦策也不拆穿她,就由着她去了。
良山再是淡定,也终究不过是个少年。听了纳兰锦绣的话,脸色更苍白了,一双孱弱的肩膀不停的轻颤。那双空洞的眼睛里,也渐渐显露出了恐惧之色。
纳兰锦绣见这方法对他有效,就又缓缓诱导:“不管别人怎么逼迫你,让你来替他顶罪,你现在大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