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稍经引导,顷刻汹涌而至。
汤小白痛苦闭起眼。
不,帝台绝非偏执之人。
帝台。那个和她有婚约的人。
那个眉眼温和,温柔缱绻的人。
还有厌火国那块石碑上的字,她也想起来了,是他写的,当时他们……
“小白?”南穗见她又恍神,忍不住摇了摇她肩膀,“你在想什么呢?”
汤小白回神,勉强笑了笑,认真道,“嗯,他会下地狱的。”
听到这个答复,南穗紧张的表情终于渐渐放松下来,“那就好,那就好…既然小白说他会下地狱,他就一定会下地狱的。”
汤小白失笑,摇了摇头,将她扶起来,“继续行路吧,先去入口处那家铁匠铺看看,我还有事要找那人求证。”
……
……
九天之上,水神殿内一片狼藉。
陆吾踮着脚从一地散落的凌乱中寻一个能落脚的地方。
这院中好像刚刚经历过一场浩劫,遍地是打碎的花瓶,笔墨纸砚,桌椅残片。
韩襄客侧卧树下,神情悠闲,手拄着脑袋似乎在打盹。他胸前衣襟上绽开的红色血迹如同点点红梅盛放。
陆吾打量着他半晌,啧啧两声,“叫你不要下界去同她道别,你看看你现在,非要气得他罚你受百道天雷之刑才痛快是不是?”
“罚都罚了。”韩襄客仍旧闭着眼,懒洋洋的语气,话只说出一半,似乎对此事不甚在意。
“堂堂水神,元始天尊大弟子,被罚百道天雷不说,连着自家神殿都叫人翻了个底朝天,这传出去多丢人哪。”陆吾哼一声,抱臂俯视着他,“伤如何了?”
“不碍事。”韩襄客漫不经心抬了抬手。
陆吾撇撇嘴,“若不是为了渡她重生,你何以落魄至此。”
韩襄客不语。
陆吾又抱不平道,“你可别指望她会感念你的情,那家伙,从来无情……”
“陆吾。”韩襄客皱眉,多了分不耐。
陆吾哦一声,揉揉鼻子,不情愿道,“花婆婆来了。”
听见花婆婆的名字,韩襄客总算睁了眼,深紫色眸中有惊喜一闪而过,“如何?”
“说她做的很顺利。”陆吾讪讪。
果然一提起那人这家伙就会立刻变个模样,他还真是……
“那就好。”韩襄客眼底有笑意,“我一直知道她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