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行了一礼。
又见炎绍和文先生正从廊前行来,我为他们做了彼此引见,医术高超的文先生见着遁世奇才温先生自然也是客套了一番。
文先生毕竟年轻,最后恭恭敬敬地向温先生行了一礼后说道:“待阿言姑娘恢复记忆后,还望先生能收下某这个徒弟,对于眠疗之术,某已仰慕多年了。”
温先生抚着山羊须,风吹广袖长袍,青衣飞扬,端得一幅仙风道骨的模样,笑着说道:“此事日后再议罢。”
文先生见温先生之意是无意收他为徒,也只好低头称是。
遂即,温先生把了我的脉向,翻看了我的眼皮,也探查了我的脑部,最后说道:“是眠疗所导致的失忆无疑了。”
在场的人都沉默不语,我虽心有惶惶,但也不作过多提问,最后温先生说:“给我备一间光线幽暗的小屋,屋内一榻一几一香炉。”
这是时彧给我们备下的宅子,为了讨好炎绍,此处房舍俱是宽敞堂皇,不得已,炎绍让小原几个在我的卧房外用屏风和帷幄隔了一间临时的小屋。
屋内的光线的确暗淡了不少,温先生不让所有人入内,只允许他们候在屋外,他燃了类似于茉莉花香的薰香,我按着他的要求平躺在美人榻上,他将七弦琴按放在几上,然后盘腿而坐。
一室清香,只见他挑动琴弦,琴音发出呜咽之声,他说:“姑娘闭上眼睛即可。”
我依言,轻轻地阖上了眼皮。
温先生变幻了指法,琴音悠长高远,曲高和寡,尽显苍凉;尔后,耳边又闻流水淙淙,我感觉自己好似在飘浮在云端之上,当暖阳照在我身上的时候,又觉得自己的身体在渐趋下沉。
——残红花舞,绿草如茵。
约摸四五岁的女童穿着浅灰色的小道袍,木簪子挽起一只小苞丸子,一张小脸长得如瑛似玉,一蹦一跳地在花丛中扑着粉蝶。
“令仪,令仪……”年长且温和的声音渐趋靠近她,她回头,粉雕玉琢的脸上有着难得一见的红晕,然后露出小虎牙,扑向喊她的人:“道长,我在这里。”
女道长的身形面貌异常模糊,但是可以看出来她非常疼爱这个孩子,她弯下腰,将小女孩抱在怀里,轻轻一叹道:“令仪啊,今儿个又是初一的,师傅带你去放血。”
“不要!不要!”令仪小小的身子缩在女道长的怀里,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她哭着说,“令仪怕,令仪好怕……”
“好孩子,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这是你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