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清峰阁本就没带什么,卧房的物件全部是如掌门代为准备,没几件是他们原本的。
柳月这边入夜之后就拉了纤云一起到铅华台山脚下的城镇玩耍,在门中两个人交情甚笃,得空免不了去玩,他们要出门时落清廷正好碰上,就一道下来了。
落清廷想着下山散心,却不知柳月和纤云是带着目的下铅华台。
三人在城中碰到一个摆摊的少年,觉得很是投缘,就聊了起来,柳月随口问他,在县城里摆摊子有多长时间。
“至今已有将近一年了罢。诶,不知不觉原来过了这么久么?怎得觉得不过是过了几个月的时间,一年了……”
一年的时间,距离衡芷身死,也有一年之久。
少年气质脱俗,说是摊贩,若是摒却身后略微有些陈旧的摊子,走在大街上,给人留下的形象大致是古灵精怪,生活虽不很富裕,却过得无忧无虑的少年。
常言道莫要以貌取人,若非亲眼所见,哪看得到这孩子深藏在内心深处的孤独与年龄不符的沧桑。
“独自一人经营摊子并非易事,以小掌柜的身手,不妨去铅华台谋一后厨的差事,每月得来的银子再不济都比在巷子深处经营摊子要多得多,委身于此不觉得太过可惜?”
柳月佯装不以为意地开口,好似这不过是她一时兴起才会问这样的问题,落清廷点头表示赞同,换个地方,怎么都比这巷子里的营生要来得好。
人人做事都有自己的理由,柳月晓得自己问的如此露骨探索他人的隐私很不礼貌,但为了任务,暂且放肆自己一回,眼下该顾虑的事远比礼节要来得重要。
“夫人所言不差,每日在此摆摊,又因摊子在巷子深处,光顾的客人很不固定,收入固然微薄,但算起柴米油盐,供我一人使用已是绰绰有余,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要那么多做什么?就像现在这样安稳度日不是挺好?”
少年并不介怀落清廷贸然的话,说话时语调放得很慢,性子很是温和,不禁让落清廷想起当初那位在枫树下静坐的人儿,衡芷有时静下来说话,也是如此。
那时她亦是说起话来不紧不慢,眼睛里是一汪清水,碧波流转,柔情万分。
天底下有多少个人,就会有多少不同的需求,尽管出发点一样,他们想要的在一定程度上相差甚远。
从少年的言语中不难看出,他对财富的追求意识很是单薄,只求有一安生之所,每日日出而作日落而已,金银财宝何必堆满楼,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