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睡眼朦胧从被子堆里探出头来,懒懒打了个哈欠。
柳月晓得衡芷畏寒,不肖等到冬天,在深秋时就送来了两床棉被。
衡芷身形瘦小,塞在两床棉被里头活像被裹着的小蚕蛹。衡芷眯着眼往屋里看了一眼,习惯翻了个身朝向床榻内侧。
书房中的心法已经全都看完,今天便是禁足的最后一天,不用那么勤奋也无妨。
衡芷才这么想,瞳孔倏然睁开,睡意也散了七七八八。
等等,尽管只是模模糊糊看了一眼,窗前的罗汉榻上似乎坐着一个人。
清峰阁的弟子服一律为月白色,唯有掌门的衣着为白色。衡芷吸了口气,兴许是睡醒眼花罢,日理万机的掌门怎会得空到她这破院子里来。
尽管衡芷想当作什么也没发生继续睡一会,可背后赤裸裸恨不得把人看穿的目光实在无法忽视。
衡芷从被窝里冒出头坐起来,心有戚戚看向罗汉榻的方向。
沈剑卿如一尊用泥塑成的人儿一样,端端正正坐在罗汉榻上。他实在端正的过分,往光下一坐,活像温润如玉的瓷娃娃,世间无人能比得上他一根头发丝。
人还在被窝里的某人自知无颜面见人,只得垂下头不让自己蓬头垢面的模样污了沈剑卿的眼,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掌门怎么如此得空到青园来?我记得掌门原是不喜欢来这晦气地方的。”
当初沈剑卿把衡芷收进清峰阁,平日里的待遇是不差,只是不大愿意见衡芷。
旁人只当掌门是事务繁忙,虽不得空理会这位新弟子,在修习一事上很是上心。
别人不知,衡芷可是心知肚明,掌门不过是看着衡芷这一张和重云小师妹相似的脸,不忍时时看着,说白了,就是心虚。
本是有意挖苦人的话,衡芷低着头,加之才睡醒声音沙哑,听来颇有几分抱怨的意味。
对此衡芷浑然不觉,心里揣摩着掌门来此的意图,总不会是为了秋后算账,责问她一拳砸碎了书阁外的石柱一事。
“本座这些天忙了些,未过问你过得如何,灌云几个顽皮,你不必和他们计较,本座也已严惩了他们,你……”
听到此处衡芷眉头微皱,抬起头淡漠地看着坐在窗边的沈剑卿。
这些话沈剑卿虽是头一次当着她的面说出来,然而早在翻阅原主的生平时,不知看过多少次类似的话,莫说听,就是看,她也看腻了。
“被欺凌之人是我,计较与否弟子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