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了他十年,他如何还能忍?
就算如今形势紧迫,朝堂大乱,需要他这个执政王主持大局,平息风波。
可绍仁帝真的不恨吗?
他自身遭受的病痛灾殃,真的能够轻易抹去吗?
“陛下难道要放过下毒凶手,让他重返朝堂、重掌政权吗?”
绍仁帝闻言,身形怔了怔,眼前涌上一层迷蒙水汽。
“岂余身之惮殃兮,恐皇舆之败绩……如果能选择,朕不喜欢这个‘仁’字。”他尾音颤抖,掩面背身而去,不再理会元妡。
元妡离开太极殿,
耳边一直回荡着绍仁帝那一句极有分量的话。
的确,此时局势,必得有人出来维稳后方朝堂,不给敌国可乘之机才行。
而这个人,满潮之上,非他这位持权十载、势力根深蒂固的执政王莫属。
想来,他亦是算准了这点,才肯定绍仁帝无论如何都不敢动手查办他。
哪怕切骨之仇,在社稷危急当前,也不得不暂时压制。
果然好计呀!
元妡紧攥拳头,抬头见一道划破天际的闪电劈空而下,呈现出风雨欲来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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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仁十四年,十月中旬。
镇北大将军领兵十万,平乱塞北。
出征当日,坐落帝京的锦城百姓,纷纷涌至长街送别,都想一睹这位坊间有名的传奇人物。
百姓们将手中的义旗扔上战车,将道路两旁洒满行军酒,以此表达他们的希冀与祝福。
元妡站在临街一座最高的阁楼之上,双手依在栏杆处,静静俯视着下方一切景象。
她看着一辆竖立‘大旻’旗帜的高大战车徐徐驰来,
车里坐着的,想必就是那位全城百姓皆相遥送的大将军。
元妡看着那人伸手揭开了车帘一角,款款的日光打在他身上,
他俊朗的眉目分明熟悉,却又陌生得很。
元妡被灼灼的日头熏得酸涩,眨了眨眼,那辆战车已然远去,
官道上,只剩两行深深的轱辘印。
她转身,正欲下楼,却看见了那位本该坐在马车内远去的男子,
见他一身紫衫银甲,目光沉沉地看着自己。
“你,你不是坐在那辆马车里吗?是,我看花眼了?”元妡茫然。
“本来是…”他顿了顿,“看到你也来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