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眼睫,心底无声喟叹。
殷王倒台,父亲依附于姜族数载。
虽然躲过了关漌此番的朝堂大清洗,留住了满门性命。
可墙倒众人推,自古以来,权力斗争中站错队的罪臣,有哪个落得了什么好下场?
若是还留在帝京,难保不会被以往的仇家盯上。
更何况,还有一个投靠不成,事败还没来得及找元家算账的执政王。
若是这位关炜将他执政王府被烧、护卫被埋、权力被剥夺之事,怪到父亲头上…
元家只怕不仅是抄家,更是灭门之过。
如此想来——
父亲在祸水东引之前,携带家眷出逃大旻,乃是一个明智之举。
元妡并不像姑姑一样,痛恨父亲大难临头各自逃命的做法。
她反而觉得家人离开,自己少了一些后顾之忧。
想做的事,亦不必再束手缚脚,怕殃及家人。
“姑姑莫急。”
元妡出言宽慰。
“姑姑在后宫之中并不是孤立无缘,侄女会一直陪在姑姑身边的。只希望从今往后,姑姑能真正的相信侄女。宫廷之内危机四伏,各股势力交错复杂,咱们姑侄之间,万不可再有猜忌,被他人利用了!”
元婥君转头,愣愣看向元妡,眼底情绪翻涌,似是不敢断定眼前之人是否真正可信。
“娘娘。”珍佳凑近元婥君,低语道:
“她是您的侄女,您若出事,她必难独善其身。眼下咱们无人相助,就姑且信她一回吧。”
元婥君这才找回了几缕心神,定定点了点头,“好,你说,现下我们该如何做?“
元妡似有若无的笑了笑,眼底泛起不易察觉的水纹。
“我需要姑姑带上汪洋,去陛下面前唱一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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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太极殿
炉鼎香气氤氲升腾,九重宫阙恍如云端。
刺破窗格的灯火照散屋外游离的迷蒙白雾。
“哦?元妃也带了一位云游方士来为朕问诊断疾吗?”
绍仁帝听过内官的通报,扶着关漌的手,缓缓自踏上站起。
他的神色仍旧平和,可语气却明显变了声调。
“朕竟不知自己已是病魔缠身,要你们一个两个都来关切朕?”
说着,他不耐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关漌。
元婥君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