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几时了,桃花。”祁笙的纤纤玉手正解着外衣的带子,随着罗裳轻拂在玉屏上。眉眼间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回小姐,子时还未过呢。”还未等桃花说话,花云裳柔柔的声音便入了祁笙的耳。
“诶?你这……”还未等旁边性子急的桃花与花云裳争论抢话的事儿。
烛,灭了。
突然没了光亮,可算是吓坏了两个小丫鬟,刺耳的尖叫充斥着祁笙的耳膜。
“别吵。你们两个。”祁笙的细眉微皱,声音清冷,眼神瞥向窗外,示意她们噤声。
“嗖”的一声,一只秀木簪子划过祁笙的鬓发,撩拨起她的青丝,直插在祁笙耳后的屏风上。上面挂着个玉佩及一张纸条。
桃花委屈巴巴的又忙着将烛火燃起来。
“子时,竹鹤楼。祁晔与倭寇秘约。”纸条上赫然写着。这字,苍劲有力而不失风骨,柔中带刚。若是讲真字如其人,此人必是张狂而有度吧。白玉雕琢的玉佩,素净的很。稍有不同的是,上面刻着个“曌”字。
这“曌”字,可是略有些来头了。日月当空即为“曌”,一个就如同这笔下的铅字一般张狂的字。上次听说时,还是说书先生论唐朝武后时提及起来的。
“莫不是那淮南王──叶曌?”花云裳试探的声音响起来。
四目纷纷瞥向祁笙。
“我与他既不相识,更无关系。”祁笙顿了顿,一本正经的道:“反倒是三番两次有人打扰我沐浴,真是惹人生厌。”
脑海中又突兀的闪过那日宫中的黑衣男子。为何事情突然变得如此复杂?
“云裳,这竹鹤楼,你应当熟络的很吧。”祁笙拂袖坐下,玉手轻轻把玩着手里的玉佩,玉佩下面黛色坠子上的墨珠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骨子里的高贵冷傲瞬间弥漫开来了。
花云裳轻轻拂袖。右手压左手,左手按在左胯骨上,双腿并拢屈膝,微低头,行礼,道:“回主子,奴家被卖入的便是那竹鹤楼。”
祁笙稍稍抬头,深邃的双眸瞧着花云裳这一袭红衣,似乎略有思索。
—竹鹤楼—
台上人演悲欢离合,阴晴圆缺,霓裳背后藏着多少历史,正在缓缓流淌,弥漫开来。都说戏子本无情,无人知晓此情真切,总是意难平。
此时的竹鹤楼,仍是烛火通明。台上戏子正演着一出《霸王别姬》,好戏才刚刚开锣。
竹鹤楼本身这地界就处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