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苏姨娘笑应了,往后帐盛了鸡汤鸡肉,端给武怀国,再将武怀国的衣裳拿过来,侍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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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血战,双方都是精疲力竭,元气大伤。
北齐军在巴陵布防喘息,南梁则背靠罗城,重新调整部署。
入夜,苏姨娘蹲在地上,给武怀国洗了脚,细细的按摩揉捏。
武怀国一份份看着刚刚送到的旨意,军报,以及厚厚一摞书信。
一份份看着,武怀国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苏姨娘给他揉捏好,重新烫洗一遍,穿上袜子,套上鞋,站起来,看着他阴沉的脸色,一声不响的退到后帐,洗干净手,进来熏香。
“听说阿清被那位夜香行的大当家接走,安葬在江都城对面了。”武怀国看着苏姨娘,缓声道。
苏姨娘正打着香印的手一僵,片刻,恢复如常,低低叹了口气,“人已经死了,安葬不安葬的,葬在哪里,又能怎么样?再怎么,都是要化成土的。”
“你和阿清一向看得开。”武怀国站起来,透过细纱小窗,看着营地里的灯火,好一会儿,才接着道:“这是郑氏给我列的罪状之一。”
苏姨娘仰头看向武怀国。
郑氏是武怀义的遗孀。
“有个妇人,带着两个孩子,说她是扬州米行行首,也是扬州暗谍钱东升的小妾,找到郑氏,说我私通北齐,指使阿征杀死钱家满门。
“说是因为我私通北齐,才有了合肥那场大败。”
顿了片刻,武怀国才接着道:“郑氏跪到宫门前,递上折子,自戕而死。”
武怀国没再往下说,一动不动站着,看着纱窗外的灯火。
皇上将郑氏的折子封送给他,让他一条一条,认真折辩清楚。
皇上说,他不是不信任他,而是,郑氏以死质询,他不能过于回护,他这份折辩,是写给郑氏的。
一起封来的,还有十来份弹劾的折子。
年前,窦怀德数万大军突兀而现,南下攻蜀,接着又是这场巴陵之战,北齐军力突然大增,这大军,难道是能变戏法一样变出来的吗?
他在江都城驻守将近二十年,手握南梁在北齐的大部分谍报,这两处突兀而现的北齐大军,是他那二十年的失误,还是隐瞒?抑或是,所谓巴陵之战北齐军力大增,是他为掩饰无能,替北齐虚增出来的?
这些折子,皇上只是封送给他,没有一言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