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笔在纸上行云流水地写她的字:“要是正儿八经地较量起来我可打不过你,这点我自己心里有数,更别提什么瞧不瞧得起了。只是这音律不同于武艺,除了每日勤奋练习之外,可还得讲究天赋不是?——嗳,瑜哥哥,你帮我看看这字写得如何。”
周瑜接过司马弦写好的纸,颇为满意地点点头:“笔法独到,收放自如,颇有大家之风。我看是比我写得都要好些,不如过年的春联就交由你来写了。”
司马弦很是高兴。只要是周瑜的表扬,她便开心得像个刚得了麦糖的孩子。似是嘉奖一般,他温柔地抚了司马弦兴高采烈扬起的脸颊。周瑜的手指顺着光洁红润的皮肤自然滑下,恰如桃花抚过小溪的温和,指尖蹭到鬓发时的一刹却又不由得自心底萌生出一股欺负的念头,遂就势轻掐了一把她的脸蛋,尔后马上装作什么都没做似的把脸转向孙策:
“阿弦说得是。伯符若当真想学,恐怕得比他人更勤苦些。”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当转移话题的契机。”孙策满脸无奈地看向一边揉着脸颊一边愤而拿手指戳着周瑜的司马弦,又少年老成地学着父亲的模样,垂首捏了捏自己紧蹙起来的眉头:“天赋这种事,不试过怎么知道?万一我是百年难得一遇的音律奇才,没两天便学有所成呢。你们两个弹琴识谱这么厉害,就教教我好不好?”
周瑜想了想,低头同司马弦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内心明白,孙策如此认真地想学音律,大抵也是出于对自身和对家族的考量。庐江不同于寿春,他虽在寿春附近颇有名望,可搬迁至舒县也算是背井离乡。孙策出身武门,虽然也颇通文论,却也难免落人口舌。有些看不惯他与当地世家大族交好的刁民,便暗地里说他和他们孙家是寄人篱下的“乡巴佬”。这些中伤的话说得多了,便自然而然地传到了孙策的耳朵里。别看他平日里开朗豁达,却也真真是把这些话听到心里去的。若单是说他一个人倒也不打紧,孙策只当茶余饭后的笑料说给朋友听便是了。可现如今父亲远在千里之外,他独自一人背负着整个家族的脸面,实在是不愿受这番欺侮,定是要学些风雅之事来粉碎那恶毒流言才算好。
司马弦勾勾手指,示意周瑜附耳过来。周瑜便弯下腰,侧着半身认真听她在耳边小声说的话。孙策只见周瑜原本放松的神态逐渐认真了起来,似是在思索什么非常要紧的事。待到司马弦的嘴唇挪离他的耳畔,周瑜又仿佛要作最终的确认一般看着她,略显迟疑地点了点头。
“既如此,便按你说的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