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万虫千蚁噬咬的痛苦,也似被这蜜水浸得淡了些许,他原本微蹙的眉头,此刻蹙紧,极力地忍耐住了这设法延迟而来的痛楚。
云言徵抬了头寻找的片刻,便惊见了这一幕。血迹源源不断地从他的唇角细绺的涌出,不断如泉,她惊诧地微凝了眼眸,极轻地拉开了他的手臂,却被他再一次地牵住了手,紧紧地再次握住。
她不知这血是何以来?也不知何以止住它?纱帐中的血气愈发的浓郁,猩红的颜色沿住他的下颌缓缓地流下,滑过了细长的颈项,在洁白的衣领上逐渐地洇染出了一朵红花来,花朵越开越大,绽放到了极致后又乱成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黯云。
“顾析,顾析,顾舍之……”她惊急地叫唤他的名字,声音里透出一股不曾掩饰的惶惑。顾析徐徐地张开了眼睛,乌瞳里有些失神地望住她,目光有些迷离不清,他轻启唇瓣道:“阿言,勿须惊慌。我只是受了一点伤,淤血流出来便好了……”那只握住她的手,却在渐渐的发凉。
淤血么?这样猩红的颜色,怎么让她的心跳得有些失常慌乱,这怎么看都不像只是淤血?
“这血要怎么止住?这血要怎么止住?”她连迭声地追问,清越的声音里失去了平日的冷静自持,有些失措。她另一只手并指,便要去点住他胸前的大穴止血,顾析却是挡住她的手,乌眸里凝起了一丝的清明,低语道:“这血不能止住,若一旦阻塞在血脉中逆流而上,便会侵袭五脏六腑俱伤俱损。这血流到不流了,它自己便会止住,不要担心。”他的手却因为失血,而越发的冰凉,就连那两片淡色的唇瓣也渐渐地失却了颜色,宛如花瓣染上了白霜轻雾。
“你这是中毒,还是受了内伤?”她听不太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转手欲去把他的脉。手指却再次被他阻挡住,顾析转指轻拉住她的手,拇指在她的指间轻轻的摩挲,白齿间尽染了血红颜色,气息微弱地道:“我自己便是极好的医者,若连我自己都没有办法。阿言,你觉得能胜得过我,想出办法来吗?”
他的语气那么的轻,那么柔,她从来还没有遇到过一个人可以将话说得那么的动人心弦,又那么的让人心疼酸涩。
她更不知他此刻是已然清醒,还是受伤后的迷蒙,为何明明面对着她还一直唤她作“阿言”?这究竟是“阿滟”还是“阿妍”,或是“阿颜”?不过只是巧合地和她的名字里有一个相同的音么?
她微怔住,眉头淡淡地颦起,清亮的目光在他容颜上流连不已,心中更是千回百转的思索着此间的种种疑问。他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