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事重于家事,镇国公在朝为政这么些年了,竟然还不懂得如此简单的道理么?”
却是礼部尚书抢在了谢御辰前头发话,控诉叶平章只知家中儿女情长,反倒将国家大事搁置一边儿。
叶平章既能生出叶蓁那般性情刚烈强势的女儿,自己又何甘示弱?
他当即反驳道:“孙尚书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叶平章自从筹得粮草军饷,定下出征之日,便是整日待在演武场操练兵士,何来只重家事不重国事之说?”
话毕,他深邃却有些浑浊的眼中闪过一抹铁汉柔情,因道:“我女叶蓁虽然入宫为妃,与父母兄长的骨血情谊却割舍不断,臣在领军出征之前想要她回家一次,实在不是什么非分之请,还请陛下开恩!”
他说得字正腔圆,掷地有声。
方才咄咄逼人的礼部尚书,当下也有些怯怯退缩的意思。
其实倘若真是叶平章说的这般,谢御辰倒当真不觉得有什么过分。
叶蓁手上本就持有出宫令牌,私自出宫回家却是不太光彩。
只要皇帝一句话的事,她就可以摆上仪仗,坐上轿與,光明正大地回家省亲。
可是……
倘若叶平章叫叶蓁回家,是为了教导她回来后该如何对付自己和静娴,后者再大肆说些宫中听到的风言风语,难保不会加剧叶平章的造反之心。
“朕尚且需要考虑考虑。”
谢御辰于是模棱两可地回答了一句。
“皇上,不过是回家半日,最多一日!何需您费心考虑?”
到底是先皇曾经倚重非常的老臣,尽管是面对高高在上的郡主,叶平章依旧不卑不亢。
眼看着谢御辰张了张口,好像就要同意了,赵太傅却突然清清嗓子,咳了一声。
刹那间,皇帝有如醍醐灌顶。
他眉眼一横,道:“贵妃入宫仅仅一月,按照我朝宫规,皇后入宫都要三月才能省亲。如今叶贵妃这般特殊,不合规矩,恐怕容易落人口舌。”
“再者,”说着,谢御辰话锋一转,又道:“叶贵妃现在正是与朕培养感情的时候,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嫌太少,怎能这时省亲,平白耽搁半天之久?”
这话若给不明所以的人听了去,还以为是皇上当真舍不得叶贵妃而找的借口。
皇上发话了,以那礼部尚书孙仕海为首,跟赵太傅一支结成党派紧紧抱团的文官们便开始七嘴八舌,对叶平章方才的请求群起而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