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年轻人,恢复得不错,脸上却一点血色也没有,沉默地看着他,这个阴郁冷酷的男人,是蓝清川的父亲。
他从这男人的脸上未曾看出多少伤心,只看到暴戾,那双淡黑色眼睛里针扎一般的尖锐锋利。
方逾钟对于这个少年,从来没有过客气,他冷漠道,“说吧,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寒洛宸静静看一眼盛怒的男人,捏住掌心,默然良久,只告诉他,“是小周家的周轲做的。”
小周家的周轲,周雪婴的堂哥,要是婚事能成,现在也就是寒洛宸的大舅子。可惜那一桩婚事闹得满城风雨,两家颜面尽失。方逾钟多么聪明的人,他随即冷笑,“年轻人,你要为你的任性付出代价。蓝清川,是毁在你手里的,因为你接近了她。”他这番话纯粹是无处泄愤的迁怒,他记得早就警告过这个少年,他同样警告过蓝清川,他们没有听从的后果就是如此。
寒洛宸不发一言,他身心俱疲,夜里梦到的都是生死未卜的蓝清川,无人知道他夜半惊醒的痛苦和绝望。
蓝清川的身边总是会有保镖跟随的,自年前的事故后更有加强。只要她出门,断然不会让她受到危险。可就因为他那一丝想与她独处的私念,却陷她入万劫之地。
方逾钟不会放过他,抬着手冷漠地直指这个他蔑视的幼稚的年轻人,他冷道,“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而远在法国的蓝氏大庄园,如画风景也掩盖不了园内的压抑与沉重。蓝宗荣听闻消息时是半夜,蓝清川出事那一晚他就知晓了,刚睡下的时候由仆从喊醒他,他的管家急匆匆进来禀告。若非要事,没有人会打扰他的睡眠,而听完后他一瞬间惊得胸腔剧烈起伏,缓了好久才险险停下。老爷子气得顺手砸下一个瓷具,怒道,“联系方逾钟,眼皮子底下都能出事,简直是废物!”
方逾钟那时也是刚得到消息,震颤之余就被蓝宗荣一通怒骂。他都能想象庄园里的混乱,老爷子喘息不已,电话那头撂了话,“清川要是有闪失,你也别想好过!”蓝宗荣活到这个年岁,什么波澜没有经历过。但人老了,总是不愿意将事情想绝,这很容易体现在他的儿女子孙身上,遇到事情时候,宁愿希望他们有惊无险,而不是深陷险境。
事态着实严重得多,蓝宗荣在这样的几乎惊厥的噩耗里渐渐镇定,又不愿放弃一丝希望,他一想到他的爱孙孤独一人漂泊在异乡冰冷的海水中,就如同被扼住的呼吸。
但在老人伤神之际,皇室却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