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安看看安清茗,安清茗一双眸子不闪不避地看着他,见他就不回答,她微微蹙起眉,似乎不满他的犹疑。
“安姑娘……清茗,”许怀安换了个称呼,语气无奈,“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
知道他的心思。
安清茗不是傻子,她当然知道。
可是她从来不曾这样直接表示过。
安清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做事想来思虑周全,没有把握的事情她想来不做,但是见了许怀安,她的坚持与原则似乎没有了什么作用,她把内心深处那个直白而执拗的自己放出来了。
“我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也万没有你料想的单纯。你应当是看到了,我掌管安家,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必须要做,甚至于有些手段,遭人唾弃。”
许怀安皱起眉头,他不喜欢安清茗这样说话:“我从没将你想做是温室里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我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你。我只是……”
他顿了顿:“……觉得你受了委屈。”
安家上下都是精明的狐狸,商场之上更是你来我往的明枪暗箭,安清茗得受了多少苦才为自己铸就了一身刀枪不入的铠甲?
许怀安微微露出一点笑意:“我之前想着,这么年我未曾娶亲,你不曾婚嫁,做个朋友余生相交,是不是也算白首。”
安清茗也跟着笑:“你这样想,许夫人怕是要生气的。”
“管她作甚,想娶自己去娶好了。”他说得恣意凛然,十分地不孝。
安清茗站在黑夜里,她只看到自己周身染了黑,许怀安却更关心她在这样寂寥的黑夜里怕不怕。
酒香荡在空气里,安清茗的睫毛颤了颤,她低着头看着酒杯,杯中酒醇香醉人,明明滴酒不沾,安清茗却有些醉了。
她像是开在冰天雪地里的一朵牡丹,迎着风霜雨雪倔强地展露着花瓣,看似娇嫩的花瓣毫不留情地划裂冰冷的空气,她伤害着自己,也保护着自己——以一种不可侵犯的姿态。
但是许怀安愣是要钻进来,亲吻她的花瓣,想要为她搭一片茅草房,不懂章法地遮挡风雨。
这太有趣,也太不可思议。
许府的人错愕地发现他们家公子这些日子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不出去胡闹了,什么不愿意出院子了。一个人待在书房里看书,许县令一开始还以为他是一时兴起,肚子里不一定盘算着什么坏水呢。结果接连几日过去,许怀安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就只是安安静静地看书,间或写写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