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近拐弯的最后几秒,齐昱含几乎是无法呼吸的,她颤抖着,一只眼微微睁开一条缝,确认车子稳稳地停着没动,才倏地睁大了眼,她看向自己僵硬到发麻的双手,用大脑指挥它们松开方向盘,可她脑子和手脚之间的指挥系统似乎死机了。
她的爪子仍死死扣住方向盘不撒手,像被强力胶粘住了……
然后齐昱含才发现,池拓的左手早已不知什么时候稳稳地在底端握住了方向盘。
原来,什么生啊死啊,什么是危险还是刺激,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全程,他不过是耍她玩儿而已。
齐昱含怒了,但她发现她没力气动怒,她甚至半晌找不回自己的声音。大脑的指挥系统仍全线死机中……
池拓向她抬了抬下巴,让她看挡风玻璃,齐昱含的呼吸频率仍在努力找回之中,机械反应,僵硬转动脖子往前看,乍然被眼前的景色惊得再次没了呼吸。
原来拐过弯来,这儿有一块凌空延伸出去的天然全岩石平台,身后是一道直角山道拐弯,身下是看不到底的万丈深渊,而与他们视线几乎相平的远处山间,落日余晖,正在缓缓下坠。
即将告别世间的落日已经没有了火焰,红的柔和,黄的安谧,在落下山的那一刻它是跳跃着的,颤抖着点点降落,已经只剩下一线余晖了,它仍依恋着不愿离去似的。
齐昱含注视着它,它仿佛也在注视着她,那么温柔,那么缱绻。只一个眨眼,它已经消失了。
天边彩霞仿佛行完了欢送礼,渐渐偃旗黯淡。山间烟气跟着起伏,一切被雾霭所取代,白色云烟浮腾而上,绕上仅存的一点晖光,仙气缥缈,缓缓地、缓缓地,暮色合拢天地。
有种庄严的壮美。
“下车吧。”池拓开口。
齐昱含的手臂连同整个身体还处于僵硬状态,脑子也迟钝着,听着池拓的话,根本没多想,解了安全带,就开车门下了车。
却没想到,她才刚一关车门,池拓迅速倒车,一个原地漂移,就掉头下了山,扔下一句,“好好在这反省冷静。”
扬长而去。
可怜齐昱含,连只手机都没带。她穿的虽然不是细跟十五厘米的恨天高,但为了搭配碎花长裙,脚下这双也接近八厘米了啊……
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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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琅带着一群纨绔,领着一众美女候在原地,帅哥靓女们衣着光鲜,神情肃穆,花里胡哨中硬是整出了仪仗队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