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沈妄还是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没有离开过将军府的庇护,没有见识过真正的人心。
母亲无微不至的溺爱让她以为人生便应当如意下去,父亲表面虽护着她,但总剥夺她为自己做决定的权利。
她像温室里的花,脚下有沃土扎根,枝叶由园丁修剪培育,未来如何生长早已经被她人规划好。若水,若谷兄妹俩陪着她无忧无虑的长大,但从未有人教会她学会承担责任。
父亲叫她嫁太子,她便以为那是最好的决定,她以为只要她不惹祸,谦卑待人,麻烦就不会找上她。
却不知,从她应下婚约那刻起,罪恶,阴谋便开始暗中滋长,生芽……
世人皆知,早前皇后有一个儿子薛懋,早早的就封了太子,后来据说是喝了毒酒死了,薛懋死后薛风嬴很长一段时间未再立太子。
皇后还有一个女儿薛晴,当时年纪尚小,薛懋死后不久,晴公主在水边玩耍,不慎跌落水中,溺水而亡,女儿死后皇后便收敛了许多。近些年皇帝身体越来越差,这才召回薛瑞封了太子。
……
大殿内,熏香缭绕,薛风嬴在长榻上随意倚着,似乎有些有气无力。
太子跪坐榻下,身旁的人都被支开了。
“瑞儿,为父前日不是已经如了你的意,将沈旋的长女指给你了吗?你还要求哪家女儿?”
薛瑞笑意盈盈地伸出手帮他捏着腿,“父皇,儿臣心里属意沈妄便想娶她,此谓求。但还有一个女人,儿臣是不得不娶。”
“怎么个不得不娶?”
“儿臣要娶的人,是一位教坊舞姬。”
“胡闹,瑞儿你贵为太子,如今刚刚行完弱冠之礼,天下人都在看着你选妃,你竟要娶个舞姬做妃?”薛风嬴被气得坐直了身子,说话间忍不住咳嗽起来。
薛瑞连连起身拍着他的后背,“父皇息怒,前些日子南方水患迟迟没能解决,儿臣宴请世子们一同商议对策,不想酒后一时迷糊,夺了舞女清白……这舞女,却是皇后娘娘的人。”
“皇后。”薛风嬴欲言又止,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赵月她已无后,只怕又想在你身边安插眼线,顺便也叫天下人看我薛氏的笑话。”
薛风嬴边说边摇头,薛瑞知道他多半是妥协了。
“只是将军府那边不好安抚,区区舞女同沈家长女一起册封,这不是在踩将军府的脸嘛。”
“父皇不必在意,儿臣这就亲自拜访沈将军,将军府的人向来通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