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祈袂觉得烦的很。
从宫中到姜府,这位公主阴魂不散的跟着自己,无论是什么样的态度,像个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
“本公主不让,”公主嘟起了唇,却是在接触到萧祈袂冷漠的目光的时候,下意识的就后退了一步,可是最终还是斗着胆子没有离开,而是认真的看着萧祈袂道:“你之所以会拒绝本公主,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同本公主试过。即没有试过,你又如何能够拒绝本公主呢?”
萧祈袂被眼前的这位公主的思维给逗笑了,根本就懒得理她,冷冷的嗤笑一声,“我对你根本就没有兴趣!”
“没试过,你怎知没有兴趣?”公主倔强的看着他,“安你,你敢不敢与本公主试试呢?还是说,你不敢?”
听到这句话,姜玉宛不禁感慨了一下,这萧祈袂的魅力果然很大,竟惹得这位公主将激将法都用上了。
虽然手法拙劣,可是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说不准的,说不定还真有这样的人就吃这一套。
姜玉宛自然是不希望萧祈袂会吃这一套的。
萧祈袂如她所愿,并没有理会公主,只是极其轻蔑的看了公主一眼,抬步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他真是受够了,碰到这么个奇葩!
姜玉宛听见脚步声,即便是知道萧祈袂离开了,但还是没忍住愣了一下。姜玉宛是万万没有想到,萧祈袂会离开的这么的干脆,根本就没有再给公主回话的机会。
使臣公主看着萧祈袂正要离开的身影,咬了咬唇,目光落到一边的荷花池的时候,眼底翻起一层层的黑浪,猛的一咬牙,朝着那离的越来越远的背景道:“萧祈袂,你,你给本公主站住!”
姜玉宛忍不住要对这位公主坚起大拇指,是真的佩服她的勇气。因为跟在萧祈袂的身边这么久,姜玉宛还从来没见过胆敢直呼雪萧祈袂名字的人存在!
使臣的公主虽然贵为一国公主,可是在帝都看来,不过是一个附属国的附赠品而已,他们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而显然这位公主平日里骄纵惯了,无法无天,又没有在外面见识到危险,自然什么话都敢喊出来。
姜玉宛都没忍住,偷偷的站起身,探出脑袋。远远的,果然就瞧见离开的萧祈袂的身影顿了顿,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萧祈袂连头都没有回,继续朝着前方走着。
那公主气的直跺脚,边喊叫着边朝萧祈袂追了过去。
姜氏父女二人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姜尘浩抚了抚自己的胡子,低笑两声,目光透出一丝意味深长,“倒不枉费我费了一番功夫叫大哥答应了你跟萧祈袂之间的婚事,如今看来,颇为所值。”
“阿爹!”姜玉宛羞红了脸,脑子里闪过窦青霜苍白的脸,想起自己方才的想法,登时觉得羞愧不已,张了张口,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些什么好。
“回吧。”姜尘浩拍拍自家女儿的脑袋,欣慰的笑了。
寻得如此佳婿,以后他们便再也不用看大哥一家的脸色了。
待他们走后,几抹身影从另一个方向走了出来,姜含菱望着姜玉宛父女消失的地方,气的面容扭曲,目光猛的落在身旁的婢女身上,在婢女惊恐的目光中,狠狠的扇了几个耳光。
婢女被打的跪在地上,脸颊肿的老高,唇角流血,只敢呜呜的小声哭泣,不断的嗑着头:“小姐饶命,小姐饶命!”
“下贱的东西!一条烂命贱命,也敢肖想自己不该想的东西!”姜含菱双目通红,满脸杀气,“本小姐看你是活腻了!”
无端受牵连,婢女吓的也不敢辩驳,求救似的望着站在姜含菱身边的姜雨柔,呜咽着说不出话来。
“姐姐,”姜雨柔缓声开口,为姜含菱递上帕子,“丫头低贱,可别脏了你的手。姐姐也莫要动气,气坏了身子不说,若因此真叫那姜家小宛儿得了便宜嫁与萧大人,岂不顺了那对父女的意?”
“那你说该如何?!”姜含菱气的不轻,咬牙道:“我不过在院子里躺了几日,竟叫那贱人钻了空子,我的东西,什么时候轮到她来觊觎?”
都怪自己的母亲,若非她这般没用,怎能叫那姜叔伯只在阿爹面前说上话,从而毁了自己的姻缘?
还同自己保证说什么定会如意嫁给萧祈袂,如今看来,便是那姜玉宛得不了逞,那异国的公主也会得了逞!
原本的好局势被无故打乱,脱离了自己的掌握,便叫姜含菱疯癫的想要将院子里所有的人都给杀了。
包括姜雨柔!
姜雨柔迎上她眸光里的杀意,心中咯噔一声,眼皮跳了跳,她脸上浮起一抹笑来,拍了拍手。
有两个壮实的仆人架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妇人全身脏兮兮的,散发着一股恶臭味,老远的便能叫人闻到。
“就在那儿,不准过来!”姜含菱伸手指着三人,捂着口鼻,那扑天的恶臭叫她难以忍受,甚至叫她失去了打人的力气,脸蛋憋的通红,狠狠的瞪着姜雨柔。
姜雨柔用染着香气的帕子捂着口鼻,朝那俩下人微微抬了下巴示意,仆人领会,一把抓住那女人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来。
姜含菱眯着双眼,只觉眼前的女子面熟,盯着半晌,眉峰跳了跳,诧异道:“这个老女人,竟然还在府中?”
女人正是窦青霜的乳母,窦春云偷摸藏在姜府的眼线,被姜尘宁发现之后打了一顿并在逐出府去。
怎会在此?
“母亲可不是个会让自己精力白费的人,”姜雨柔低笑一声,“她还没有起到一丝的作用,母亲怎么可能会放她出府?”
但在姜府,窦春云又不好违背姜尘宁的意思,权衡之下,便偷摸的将这个女人连同她的儿子,都藏在了隐蔽的院子当中。
姜含菱皱眉,“阿娘怎么没跟我说过。”
“在母亲眼中,姐姐是冰清玉洁,万不能染上这世间一丁点的污色,这些事情,自然不愿姐姐知晓,”姜雨柔笑了笑,望着那乳母,目露些许怜悯,“可惜,这姜府中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认识他们母子的,也不知道他们是母亲的人。便有一日,她被府中的几个下人给欺负了。”
乳母一生漂泊,忽遭此恶运,一时之间人便疯魔,自己的儿子是个脑子不清醒的,被那几个下人揍的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无人给他们医治,等到姜雨柔寻到他们的时候,这个嬷嬷,就已经变成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了。
“倒是有些许可怜。”
姜含菱翻了个白眼,她向来看不惯姜雨柔矫揉造作的模样,冷声道:“那你还将她带过来做什么?已经疯魔的人,还能有什么用?”
“自然是有大用,”姜雨柔唇角含着笑,凑到姜含菱的耳边低语着。
姜含菱脸上逐渐露出一丝笑来。
.......
牢房中的两人依旧在僵持着。
赵煜抬眸望了一眼窗外。
晴空万里,清风徐徐,秋至夏末,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倒是小瞧了你的本事,”赵煜目光落到窦青霜苍白无情的脸上,低低一笑,“什么时候在人碗里下的毒??”
窦青霜不说话。
“也是,不过是在窦府做了一天都没有的乳母,便自持此身份到处招摇撞骗,以此换取富贵有余的生活,”赵煜摸了摸下巴,嘿声一笑,“也就窦春云这个蠢货会相信她的话,以为她真能抓住你什么把柄。”
“如今落得如此下场,倒是她罪有应得,”赵煜稍稍离她远了些,伸手推开窦青霜夹着银针的素手,“疯疯癫癫再无所用,窦春云却一反常态将她留了下来,难不成,是想用一个疯子,来与你同归于尽?”
“世子这般在意,不如自己去调查调查,”窦青霜将银针收起,“又何须在我这里猜测,浪费时间。”
“你我相互欢喜,不死不活,本世子若不来瞧你,暗示你,告知你,万一你被欺负了,本世子不在,那该如何?”赵煜神情有些许担忧与心疼,眉眼深情,“若再叫皇上知晓了,本世子的这颗脑袋,可就真保不住了。”
隐在黑暗中的暗卫们忍不住偏过头去,只觉得辣眼睛,对他们那孟浪的有些过头的主子,不忍直视。
“啧,没想到南蜀第一纨绔比想象中的还要纨绔,若叫那待嫁闺中贵女瞧见了,不知要落多少伤心泪!”
突兀的声音似落在油里的水滴,瞬间将四周炸开,躲在四周的暗卫又惊又诧,赵煜却是比他们更快一步,手指一弹,一根银光便朝那道声音飞了过去。
那道在阴影中的身影一闪,险险的躲过那道银光,踉跄好几步才稳稳的站住,不断的拍着胸口,夸张的喘着粗气,面向赵煜,似有不满,“赵家小子,你可知,便是你亲爹在我面前,都要礼让三分?”
窦青霜对那熟悉的腔调没有半分心思,怔怔的看着赵煜俊美异常的侧脸,她眉头渐渐的皱了起来。
自己甚至都没有看清,自己手中的银针便被夺过,连一丁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